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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理虧地抿抿唇,掩飾性地梳理耳邊的髮絲,而後想到——
反正承諾打地鋪的人也不是她啊,過一下界又怎麼了。
如此一琢磨,愈發認為有理有據,便十分高傲地沖他一「哼」,下床梳洗去了。
天已經放晴,昨日滿空的烏雲此刻蕩然無餘,看樣子應該能晴上十天半月。
書生在草叢裡捕捉到些許暖意,睜開眼時,日頭高掛在蒼穹之中,陽光大盛,時辰儼然不早了。
他倉皇起身,夜間風驟雨急,想是冬寒入體,不知不覺自己竟睡了過去。再一打量那西行的車馬,只見人與物有條不紊地趕著路,乍然瞧著也分不出是哪位的大駕。
天子的車輦必定有錦衣十三衛護送,他若冒失出現,多半尚未開口就會被當做刺客斬殺。
書生原是打算去尋太子的儀仗,但看眼前這陣勢,恐怕太子都啟程大半日了,再要追料想追不上。
他在官道旁的密林間尾隨了片刻,只片刻,已累得氣喘吁吁,體力不支。
畢竟一天一夜未進水米,再加上淋了整宿的雨,連這幾步路都是拼了老命。
正愁得不知如何是好,就在此時,書生望見一抹大紅和一抹大青不緊不慢地開道而來。
那是紅彩畫雲鳳傘和青孔雀圓扇,這般規制的鹵簿,其後定是公主們的車輿。
他暈沉沉的思緒當下驚人地飛快盤算著。
長公主宇文泠獨善其身,膽小怕事,從來都是個守著一畝三分地自掃門前雪的人;四公主宇文笙更不必提,驕奢淫逸,心胸狹隘,聽說還喜歡挖人心肝來吃……倒是三公主宇文姝在民間風評頗佳,不僅平易近人,還博施濟眾,十分的嫉惡如仇。
幾番權衡之下,擺在他面前的路便顯而易見了。
書生鼓足了勇氣,算著長公主的儀仗剛剛過去,便跌跌撞撞奔向了第二輛馬車。
「在下想求見公主殿下!」
「小生有要緊之事,性命攸關,還望能見殿下一面!」
「殿下!……」
商音捧著手爐,剛翻完近來各地的要聞軼事,端起一杯溫好的熱酒想潤潤喉,面前的帘子「唰」一聲給人猝不及防地撩開。
一個滿身朔風,寒意冷徹的人輕車熟路地竄了上來,擠到她旁邊坐下。
那股冬日蒼山似的冰雪之氣驟然在狹小的四周擴散開。
對方兩手一搓,便動作熟練地順走了那杯酒,暢快地一飲而盡,點評道:
「嗯,這酒不錯,挺甘醇。」
商音把一沓信紙擱下,匪夷所思地看著他,「你怎麼在這兒?」
「不是要盯羽林衛嗎?」
「是巡察各處的安防來著。」隋策放好杯盞,「半途遇到陛下,說叫我別老忙公務,回來陪陪你。我沒辦法啊,只有提前收工了。」
她嘀咕道:「我有什麼好陪的……」
「我瞧著也是——嘶。」他坐著人家的車,倒還挺會挑三揀四,「你這熏的什麼香,那麼悶。」
商音:「我哪有薰香了,分明是煮酒的味道。」
隋策睇眼不信她,「『郎官清』豈是這個香氣?我對酒可比你熟,準是你今早起來又讓今秋在衣服上熏了什麼……誒,冷死了,給我也抱抱。」
說著撈過商音懷裡的手爐。
「餵……」
前頭數丈之處。
宇文姝這陣子本就心情懨懨,好容易得到鴻德帝的恩准,向梁皇后求了個請,許她同往行宮,結果出來不到一日,竟染上了風寒,真是禍不單行。
她滿腔的鬱氣無處發,正摁著眉心頭疼呢,就聽得有人在外大嚷大叫。
「三公主!三公主!……」
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