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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牧野這才得以確認,他沒有看錯,那個背影就是紀揚。
雖然從未和紀揚接觸過,但他最近實在是看了太多紀揚的比賽視頻,少年削瘦而單薄的背影已經牢牢地刻在他的腦子裡,再加上紀揚那標誌性的遮眼長發和寬厚眼鏡,人群里只要一掃他便能立刻認出。
紀揚沒動,景牧野雙手抄著口袋站在大廳里,也沒動。
他目光沉沉地盯著紀揚被長發遮擋住的側臉——這人身上仿佛有種怪異而矛盾的磁場,說不上令人討厭,但確實令他有些在意。
心念一動,景牧野邁開步子走過去,但還未走到紀揚面前,就見一位民警從傷情處置室里出來,將少年帶了進去。
景牧野走到了處置室門口。
那個頭破血流的中年男人此刻正在縫針,因為醉酒無法打麻藥,在那裡嚎得驚天動地,護士摁都摁不住。
另一邊,一個醫生正用力摁著紀揚的脖子,表情驚訝地挑起眉:「喲,這麼重的掐傷,小伙子挺耐痛嘛。」
說著,麻利吩咐道:「把上衣脫了。」
紀揚一言不發照做,將身上的t恤脫下來,處置室里的人頓時都吸了口涼氣。
少年的背部有著大塊觸目驚心的淤傷,青紫交加,從肩胛骨一直延伸到了尾椎,可這一路過來,他從來沒有喊過一句痛。
醫生戲謔的表情頓時隱了下去,沉默了一會才說:「先去拍個片吧,小心身體哪裡骨折了。」
民警則張大了嘴巴,忍了半天沒忍住,問了一句:「你這一路都沒說話,就不痛嗎?我還以為你沒傷呢。」
紀揚沒有回答民警的疑問,也沒有聽從醫生的指示,只是坐在凳子上不動,用那嘶啞的嗓音說:「不用拍片,我沒錢。」
「……」
一片靜默中,景牧野的目光落在少年的褲腰處。
小半邊艷麗的蝴蝶翅膀紋身從那裡延伸而出,鐫刻在一片微微發紅的肌膚之上,漂亮得令人心驚。
他現在能夠確定,那夜在南街附近,他隨手救下打120送去醫院的人也是紀揚。
只是那晚不過驚鴻一瞥,再加上比賽視頻里也只能勉強看個模糊輪廓,他始終沒能將紀揚身上的那個紋身看清。
現在,就在陽光的投射下,他終於看清了。
雖然只有一小部分蝴蝶翅膀,但那翅膀的樣式,和他曾在拍賣會上天價競得的蝴蝶標本一模一樣,甚至每一處細節都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能從少年的腰線之下翩翩飛出。
可是,為什麼?
作為如今已瀕臨滅絕的生物,每一隻光明女神蝶都獨一無二,那些只有他和拍賣商才會知道的細節,為什麼會完整地呈現在紀揚身上?
民警手裡拿著一堆醫院開具的單子跑去大廳窗口繳費。
還沒等他弄清楚手裡的這些單子哪些要交給窗口哪些自己留著,就感覺自己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拍。
民警一回頭,看見一個高大的寸頭帥哥立在他的背後。
饒是個直男,和這種堪比明星的帥氣男人貼臉碰上,也有幾分不好意思,他撓了撓頭,有些窘迫地問道:「你好,你有什麼事嗎?」
景牧野那張在外人眼裡一向冷淡的臉上隱隱浮現幾分禮貌笑意:「你好。剛剛診室里那小孩兒我認識,他的費用我來交吧。」
「啊……你認識啊。」
民警鬆了一口氣,沒多想便將單子給了景牧野,一邊道:「那小孩兒可真夠硬氣的,和他那個酒鬼老爸打架打成這樣,路上硬是一聲不吭,還不肯做檢查,我說給他付錢吧他還非要打欠條。」
「是麼。」
景牧野麻利地抽出要付費的單子遞給工作人員,手肘支著上半身倚靠在窗台上,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