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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九這才知道那天夜裡,柳十歲來尋過自己,想必沒有看到自己,只看到了那塊劍牌。
他笑了起來,說道:「你覺得我能殺死那個人?」
一個連劍都沒有的洗劍弟子,怎麼可能殺死一名無彰境的強者?
上德峰的調查遠離洗劍溪,便是這個道理。
不要說井九,就算是洗劍閣甲課里那些境界較深的優秀弟子,也沒有迎來一道懷疑的目光。
聽到井九的話,柳十歲的神情有些惘然。
「昨天顧師兄他們說,那個死了的師叔斷頸處很光滑,兇手應該是游野境的高手,或者用的是一把絕世名劍。」
「我記得很清楚,你說過,你最擅長的就是……切斷。」
「前天夜裡,公子你去哪裡了呢?」
「公子,我真的有些害怕。」
井九看著柳十歲的小臉。
他第一次發現十歲的臉居然可以這麼白。
他當然可以瞞過柳十歲,他可以很輕易地找出無數個理由解釋,為什麼從來不出洞府的自己,那天夜裡卻離開了洞府,比如他在劍峰有奇遇,他去看猿猴嬉戲……因為他清楚,井九隻是需要他給個理由來安心。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這樣做。
「是的。」
「啊?」
「那個人是我殺的。」
洞府里變得異常安靜,可以清楚地聽到崖下洗劍溪流動的聲音。
然後是柳十歲越來越亂的呼吸聲。
他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公子……你……到底是……什麼人呢?」
三年前在南松亭,柳十歲就曾經問過井九這個問題,不止一次。
今天,他再一次問了出來。
他知道井九有秘密,而且井九不想接觸兩忘峰,那麼這些秘密可能是有問題的。
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井九居然會……殺死一名門中的師長!
「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這件事情你可以稟報師長,或者……你那位師兄,事實上,很久以前你就應該這樣做了。」
井九說道。
同樣是在南松亭里,他也問過柳十歲這個問題,同樣不止一次。
柳十歲低著頭說道:「我知道公子你的秘密,是因為你沒有想過瞞我,很多時候是你想幫我。」
比如在小山村裡的呼吸,比如那顆融在茶水裡的丹藥,這些都是井九的秘密,卻是他的受益。
「你想多了。」井九微笑說道:「主要是嫌麻煩,你我那時候天天在一起,要瞞著你太麻煩。」
只是麻煩嗎?
柳十歲站起身來向洞府外走去,看著有些可憐。
離開山村已近三年,童子成了少年,終究有些不一樣。
在洞口,柳十歲停下腳步,沒有回頭,聲音微顫問道:「……那位師叔……是壞人嗎?」
井九低頭看著劍經,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柳十歲站在洞口,不肯離開。
不知道隔了多長時間,井九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
「站在我的立場上,他當然是壞人。」
柳十歲沒有說話,就這樣離開了。
……
……
井九沒有想過柳十歲會不會告發自己。
為了回到青山宗,他在那個小山村里推演了整整一年時間,雖然肯定會遇到變數,但還是有足夠的應對手段。
當然,也可能是他不想去想這個問題。
他現在在想另外一件事情。
清晨時分,太陽還在群峰的那邊,洗劍溪水聲清幽。
他看著溪水,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