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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看錯?」
「於昆與師姐一道入的內門,曾經在洗劍閣里同處過數十日,他怎麼會看錯?」
「趙師姐真的下山了?那她為什麼在那裡?」
「快看!她真的在和井九說話!」
……
……
溪邊的弟子們低聲議論著,興奮而又緊張。
對他們來說,趙臘月是最值得敬重的師姐,同時也是無法接觸的仙女。
誰都知道,趙師姐的性情淡漠而寡言,待誰都一樣,很有距離感,就連一心想要徵召她的兩忘峰,她都不願親近,那為什麼她剛剛結束在劍峰上的苦修,便會來看井九?
最關鍵的是,她是真的在和井九說話啊。
難道井九真有什麼了不起的地方?
前些天,他在劍峰直接入雲已經震驚了很多人,但他終究沒能直接取劍成功,算不得什麼。
「這兩年多從來不見井師兄做些什麼,但每到關鍵時刻,總會有驚人之舉,真是深藏不露。」
來自樂浪郡的元姓少年,看著對岸的畫面羨慕說道。
此時此刻誰不羨慕井九?
「難道大師姐也是個俗人?」
有位弟子滿臉不解說道。
眾人問何意。
那名弟子舉手在臉上比劃了一下。
眾人明白了他的意思,紛紛笑罵起來。
「我知道了!」薛詠歌忽然在旁揮舞著手臂,憤憤不平說道:「井九他肯定每天夜裡都偷偷摸摸地修行,白天來睡覺,故意裝成風輕雲淡的樣子,不然怎麼可能走進劍峰雲里,還能與大師姐相識?在州學裡這種人我見得多了!真是虛偽!」
……
……
在溪對岸的同門眼裡,井九是最值得羨慕的對象,但他還是和平時一樣,話不多。
他甚至還躺在那把竹椅上,如果不是崖後的猿猴搬了兩塊大石頭來,還真不知道趙臘月應該坐哪裡。
「傷好了?」
「嗯。」
「劍意焠體結束了?」
「嗯。」
井九的話少,趙臘月的話也不多。
對此,他感覺很好。
柳十歲也很好,就是有時候比較嘮叨。
他沒有太多閒聊的經驗,以為對話到此結束,便重新望向瓷盤,手裡拈著一粒沙,思考應該放在哪裡。
趙臘月沒有說話,閉上眼睛,開始在陽光下靜思,吸收天地靈氣。
那天夜裡的傷勢已經基本好了,井九給她的那顆丹藥很管用。但在劍峰停留一年多時間,劍意焠體大成,與之相伴,她的身體受到了很多損害,經脈上有很多極細微的小孔,劍丸的靈度也有些受影響,這些都需要時間來緩緩修補。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她睜開眼睛,發現日已西斜。
井九依然拈著那粒沙,看著瓷盤,和最開始的姿式一模一樣。
仿佛時間只是過去了一瞬。
趙臘月看著他,覺得這個少年有些深不可測。
這裡的深不可測,說的不是境界實力,而是別的。
能夠擁有如此可怕的耐心,必然非同尋常。
井九就像是在下棋,有些舉棋不定。
趙臘月的視線落在瓷盤上,看著盤中堆著的那些細沙,看了很長時間,說道:「有些意思。」
井九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說道:「有意思。」
他沒有想到,這個小姑娘能夠看出意思來。
趙臘月說道:「太難,我走了。」
很明顯,她雖然覺得有意思,但不認為最值得珍惜的時間,應該放在這種事情上。
井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