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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凝拿了一個雞蛋,找了個粗瓷大碗,打進去,準備給陸邵北蒸個蛋羹。他是受傷的人,吃這些傷口好的快些。
看著架子上還扣著昨天的剩菜和剩飯,沈凝又舀了一碗白面,想摻點兒玉米面,陸邵北家也沒有,心裡尋思著,今兒奢侈一把。
和了面,放在旁邊醒一會兒。沈凝先把雞蛋羹放進鍋里蒸上。上面撒了一把家家春天都有的毛蔥,點了幾滴油。旁邊把昨天剩下的小米飯熱上。
「怎麼就蒸一個?」陸邵北填完柴,才看見一個雞蛋的雞蛋殼。
「我不吃這個。」沈凝說著去擀餅。
等到雞蛋羹蒸好,爐膛里的火也小了,烙餅正好,尤其是這種不放油的餅,不會因為火大糊掉。
看著沈凝動作利落地烙了三張餅,又把剩菜熱了,陸邵北總覺著今天屋子裡有點兒人情味兒。
飯菜端到炕桌上,陸邵北盤腿坐下,將這碗雞蛋羹推到沈凝跟前,「你先吃。」
沈凝咬著筷子,「我不吃。」
陸邵北將剩菜往餅里一卷,大口咬下去,吃得特別香。他咽下嘴裡的東西,「不吃?可以啊,不吃就別出這個門!」
聞著雞蛋羹的香氣,沈凝有些想哭,憑什麼不讓她出門啊。沈凝鼓著腮幫子,「你、憑什麼你說不出門就不出門?」
陸邵北一瞪眼,很是唬人,沈凝趕緊低下頭,將雞蛋羹挪到跟前兒,舀了兩勺放進自己碗裡,低頭吃一口,滑嫩清香,特別好吃。沈凝已經不記得,她有多久沒吃過雞蛋了。
可今天這雞蛋羹怎麼都覺著變了味兒,試問,誰喜歡自己吃東西的時候是被強迫的?而且還虎視眈眈的?
一個雞蛋的蛋羹本也沒多少,沈凝將剩下的推回去,「我吃了。」
陸邵北看了一眼,將剩下的蛋羹沒兩下消滅乾淨,「味道不錯。」
沈凝眨眨眼,這算是誇她嗎?
「就是太淡了。「陸邵北隨口說了一句。
沈凝撇撇嘴,果然,他陸邵北怎麼可能誇人?
吃了飯,收拾妥當,沈凝給陸邵北換了藥。所謂一回生二回熟,今天沈凝的速度明顯快多了,繃帶綁的也順眼許多。
「陸老弟。」
外面突然傳來聲音,沒多一會兒,一個五十多歲的大爺推開門走進來,看到沈凝站在旁邊明顯一愣,「呦,沈家丫頭也在呢。」
沈凝認識這個人,姓趙,叫趙德水,今年五十出頭,之前娶了媳婦兒,有個兒子,前些年,兒子病死了,沒多久,媳婦兒也跟著去了,就剩下他一個人。
他在鄰村還有兩個兄弟,看他大哥過的悽苦,慢慢也不聯繫了,生怕趙德水賴上他們一樣。
他身子不好,生產大隊照顧他,讓他餵馬,餵驢,也算是輕巧活計,還能拿工分。
「趙大伯。」沈凝站在那裡俏生生地打了個招呼。
「你們吃完飯了沒,趕早去縣裡,東西新鮮。」趙德水拎著馬鞭說道。
「走吧。」陸邵北站起身從炕席底下抽出個布包揣進懷裡往外走,沈凝跟在他後面。
「馬車停在村口,到你這兒不順路,等了一會兒你也沒出來,我這把老骨頭只能來找你。」趙德水樂呵呵地一邊走路一邊說道。
陸邵北笑了笑,「多鍛鍊鍛鍊好,看你這身子骨,比前幾年好不少。」
沈凝發現他們關係好像還不錯,真是稀奇,這村子裡還有能跟陸邵北說上話的,還不怕他的人。「不鎖門嗎?」走了幾步,她發現陸邵北出了院子,壓根沒鎖門。
「不用,沒什麼好偷的。」陸邵北說道。
沈凝跟在身後暗道,什麼沒什麼好偷的,是沒人敢來偷吧。不過這是他家,人家都不擔心,她擔心個什麼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