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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什麼也沒看出來。
蔣衡剛出院沒幾天,走路的速度跟不上紀堯,此時此刻見他停下,才慢慢走過去,把抽出來的煙往紀堯面前一遞。
紀堯掃了他一眼,饒是他知道蔣衡今天就是來抓他的把柄的,職業病卻怎麼也忍不住。
他抽走了蔣衡手裡那根煙,順手揣進了兜里。
「不要。」紀堯沒好氣地說:「你也別抽,戒菸戒酒三個月,這是醫囑。」
蔣衡愣了愣,突然撲哧一笑,還真的把煙盒收起來了。
「你惹上麻煩了。」過了片刻,蔣衡眉眼處的笑意淡去些許,才正色道:「李文他爸是倒插門,這些年都是靠著李玲華扶持,才在上海站住腳的。但是這麼些年過去,他八成是不滿足當上門女婿了,在外面惹了不少風流債。」
「這些是你客戶隱私吧。」紀堯忍不住刺他:「你就這麼告訴我?」
「公開信息,只要有心,你想查也查得到。」蔣衡說。
紀堯沒將住他的軍,但事關自己,又忍不住不聽。
「李文他爸有心算計李玲華想要離婚,但李玲華早防著他,把大部分資產轉到了李文名下,現在要是離婚,他半個子都拿不到。」蔣衡接著說:「你之前見過的那個周芳,是李文他爸外面的小情人,最近正攛掇著他們離婚分家產。這裡面事情很多,我不能全告訴你。只能說李玲華懷疑他兒子不是意外身亡,是被謀殺的,所以才抓著不放——你是撞槍口上來的。」
第18章 「因為你說過永遠不會回上海」
人倒霉起來是沒有理由的,哪怕你按部就班地生活、工作,不做任何多餘的事,霉運也可能從天而降,精準地砸在你腦門上。
紀堯明白蔣衡這是看在「曾經」的份上,友情附送的提醒,想讓他有個心理準備。可紀堯聽完非但沒覺得心裡有底,反而更煩躁了。
「這是他們自己家的事,跟我沒關係。」紀堯忍不住道:「我只是個大夫,所有患者上了病床都是一團血肉,對我來說沒什麼高低貴賤之分,我也沒有透視眼能知道他們家的血雨腥風——如果非要說特別,就是他確實害得滿屋子醫護人員一起吃阻斷藥。」
蔣衡點了點頭,好像對他的態度並不在意,他無視了紀堯的抱怨,公事公辦地問道:「差點忘了,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之前認不認識周芳?」
紀堯:「……」
紀堯的委屈戛然而止,打心底湧上一股不被信任的惱怒——他一直覺得,無論他和蔣衡之前有過什麼好的壞的恩怨糾葛,他們畢竟都相處過那麼長時間,彼此間有過了解,應該知道對方的底線在什麼地方。
可現在看來,蔣衡無疑跟李玲華一樣,已經預設他進入了「嫌疑人」的範疇。
紀堯忽然覺得自己這種沖對方訴苦的行為非常可笑,他努力想要說服自己不在意這種立場劃分,但顯然沒能成功。
他的理智和情感激烈地搏鬥了片刻,最後唯一能做到的只剩下回答問題,而不是轉身就走。
「不認識。」紀堯冷冷地說。
蔣衡點了點頭。
他沒有說什麼,也看不出他是相信了還是沒相信。有那麼一瞬間,紀堯很想追問他,是不是自己的證言毫無作用,是不是只要李玲華是他的當事人,他就一定會站在對方那邊,而真相是什麼並不重要。
但很快,紀堯就咬住了舌尖,硬生生制止了自己這種衝動。
因為他知道答案。
沒人能比他更了解蔣衡,之前在北京時,他就是有名的活閻王,一張嘴黑能說成白,白能說成黑,管他有理沒理,委託人是好是壞,只要請了他,他能當著所有人的面顛倒黑白。
他主打刑事訴訟,實習時什麼案子都接,商業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