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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雲集喝醉了酒的時候,也不會在他家留宿。
那為什麼自己會有雲集半夜吐酒的記憶呢?
像是摸到了一根繩子,叢烈又順著記憶回溯。
左右翻看了一下自己的左手,他總覺得無名指上曾經被套上過戒指。
好像還有一次很嚴重的演唱會事故,他從舞台上跌落了,救護車的聲音就在耳邊,「傷者喪失意識!血壓降低!血壓低於——」
很短暫,所有聲音戛然而止。
「嗯……」床上的人掙動了一下,似乎是有些不適。
叢烈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俯身查看雲集,「怎麼了?」
雲集又出了一頭汗,右手死死按著上腹,咬著牙往枕頭裡蹭。
「胃不舒服?」叢烈一條腿壓上床,著急地躬下腰捂住他的上腹,「雲集?」
「疼……」雲集輕聲哼了一句,身子越蜷越緊。
叢烈一隻手給他輕輕順著背,一隻手按住他的上腹慢慢揉,「鬆開點兒。」
雲集似乎是聽見他了,一直沒再出聲。
但他額角上的汗越來越多,呼吸也變得粗沉,痛苦幾乎立刻要從他的齒間逸出。
「要吃藥嗎?」叢烈有些不確定要不要把他叫起來,只是努力地安撫著。
他的肚子上出了不少汗,摸著又濕又涼,纖薄的腰腹只要稍微用力一壓就會碰到嶙峋的肋骨。
叢烈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瘦成這樣的。
他記得雲集身上是稍微有些肌肉的,尤其用力的時候會繃出一點薄薄的腹肌來。
他身上那麼軟,好像稍微一用力就會被捅破的蛋膜,卻總是在逞強。
叢烈躬身護著雲集汗津津的肚子,心裡就像擰不乾的毛巾,扭了圈。
好在不大一會兒,那陣疼像是過去了,雲集的身體慢慢放鬆了,呼吸也逐漸平穩下來。
叢烈心有餘悸地避開他的腿,小心用被子蓋好他的肚子,才回到椅子上坐下守著。
他也是一頭汗,擰著的眉頭解不開似的。
他不知道雲集的身體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之前他就覺得雲集不太愛惜自己的身體,還為這個事跟他發過脾氣。
那時候雲集問他最討厭什麼人,他沒說是因為他覺得雲集不會懂。
他最討厭不負責的人,尤其是對自己都不負責任的人。
因為他知道母親在最後的日子裡受過什麼罪,對健康和生命又有過怎樣的渴求,所以他最不能忍受人糟踐自己的身體。
可是c不是最喜歡養生的嗎?雲集怎麼能這樣亂來?
叢烈掐了掐額心,感覺胸口堵著一口氣提不上來。
他不是最熱心於分享健康小貼士的嗎?又怎麼能把自己照顧成這樣的?
他怎麼能呢?
叢烈實在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微卷的柔軟發尾,小心又不舍,緩緩纏在自己的指間。
像是一種最為驕傲克制,卻又虔誠到如履薄冰的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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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晴敲門的時候雲集還在睡著。
她看見來開門的是叢烈,眼睛眨巴了兩下,「我……出現幻覺了?」
叢烈拉開門,把竄到門口的查小理抱起來,「雲集叫你來的?」
傅晴也不吝他,自顧自把鞋換了,「不然呢?叢老師來這兒是有什麼貴幹?」
就算雲集很少講自己的私事,她也知道他追叢烈沒追出什麼好來。
當著雲集的時候她對叢烈還算客氣,背著雲集就懶得特地給他什麼好臉。
「我現在也是這套房子的租客,不用有什麼貴幹。」叢烈抱著上躥下跳的查小理,微微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