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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早發稿,奚隊審審?有你的特寫。」
奚楊接過來翻了翻,稿件內容既長又煽情,不看也罷,只是最下面還附了張周童背著他的照片。
照片裡的他表情很不自然,看得出是不想被人背,雙手卻又緊緊地揪著周童的衣服。
「刪了吧。」奚楊把手機還給了塗科。「照片不要發。」
「嗯?為什麼?」塗科拿回手機再次欣賞,還念了一遍標題:「烈火中的真英雄,烈日下的戰友情。」
「是有點土。不過你們倆這一黑一白,一高一矮,一小兵一領導的,看著還挺溫馨。」
奚楊沒理他,扶著床沿慢慢走上了露台。
夜晚還沒到來,海天之間有一大片通紅通紅的火燒雲,如烈焰一般映了滿眼。站在露台上能看到不遠處高聳而立的訓練塔,塔下有兩個穿著防護服的身影在快速跑動,時而出現在某層樓的窗口,時而停下來彼此等候,隨著天色漸暗,越來越模糊不清。
「這小孩兒挺不錯。」塗科拎著水壺走出來,一邊澆他那幾盆半死不活的花一邊說:「要不是姚副的人,我還真想好好練練,可惜可惜。」
奚楊沒有說話。
可惜嗎?他們才十九歲,如果沒有當兵,該是不被束縛、肆意揮霍青春的年紀,生死都與他們遙遠而無關。
當兵太苦了,儘管已經熬成習慣,周童的出現還是讓奚楊不止一次回想起剛入伍時的自己,仗著對愛情的追隨和一份崇高的理想,卻一次又一次被現實打擊得灰頭土臉。
曾經的他各項訓練成績都排在班級最末尾。無數個這樣的夜晚,別人都已休息,他卻被班長帶著在操場上一遍遍重複訓練,穿著厚重的防護服,扛著令他痛恨至極的水帶,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無數次地打退堂鼓,但最終讓他咬牙堅持的理由,是唯有此刻、此地,時間和空間都只屬於他和他身邊的人,想說的話,想撒的嬌,想訴的苦和委屈才能得到自由的宣洩。
「我爬不動了,腿好疼啊。」
「堅持一下。下周就要考核了,你這樣,以後怎麼上戰場。」
「我一點都不想上戰場」
「聽話,起來吧,再堅持堅持。」
「那我要是爬完了,待等會兒你背我回去行不行?」
「」
「行不行啊?」
「我是班長,讓別人看到了影響不好。」
「那有什麼,我們是戰友啊。再說,要是將來進了火場,我受傷了你不也要背我的嘛!」
「那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了!」
「好了,別任性了,快起來。」
「好吧好吧。」
「那,要是這次考核我的成績提高了,你能不能」
「奚楊。」周熠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漆黑的瞳孔深不見底,正無比嚴肅地注視著他。
「你太嬌氣了。我很不喜歡你這樣。」
「不要拿訓練當兒戲。讓你變得更強、更優秀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拯救更多的生命。」
「記得我們的使命和職責。要對得起你這身衣服,對得起父母的養育之恩,更要對得起國家和人民對你的培養。」
第13章
那篇稿子最終還是發了,照片也沒有刪。發稿後報社給特勤大隊寄了兩份當天的報紙,同城快遞下午就送到了,但周童沒看到。他沒有瀏覽手機端新聞的習慣,並且一大早就跟著塗科去醫院看望張思琦了。
塗科前一天把自己的牧馬人開到了隊裡。出發前周童很自覺地鑽進了駕駛室,堵威和聞閱坐在後排。奚楊需要少走動多休養,而塗科果然一聽說聞閱遊戲打得好,就立刻同意帶他一起去了。
車開出去好久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