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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庫柏力克(stanley kubrick,一九二八一九九九)出生於美國紐約的電影導演,執導過《奇愛博士》、《二〇〇一年太空漫遊》、《發條橘子》等著名電影。主題多為犯罪和暴力,反體制傾向。
鈴木
一進家門,健太郎就把足球扔到庭院去。「用過的東西要物歸原處。」鈴木不假思索地說,這也是亡妻最常提醒鈴木的話。健太郎不情願地停下腳步,鬧脾氣似地噘著嘴,把球擺到架子上。「誰知道原本放哪裡嘛。」嘴裡嘟噥著藉口,走進屋裡。「球擺在哪裡還不都是球。」鈴木聽著他的話,懷念地想道:我也曾經這麼跟亡妻抗辯過呢。
走進玄關的水泥地,一股獨特的起司香味飄進了鼻子,鈴木有一種幸福的感覺。起司與奶油的獨特臭味與人工味道不同,混合了豐潤與不安定,讓人體認到自然萬物都會腐爛的事實,和汗水或唾液的味道近似,誇張一點說,讓人感受到生命力。
「是義大利麵!」健太郎高聲說道,急忙脫掉鞋子。「我媽煮的義大利麵狠好吃唷。大哥哥也留下來吃吧!」他的口氣像是國王准許客人留宿一般。鈴木突然想到無關緊要的小事,自己小時候好像還沒有「義大利面」這種說法呢。剛才踢球的河岸,雖說排水良好,但是鞋子還是沾到了泥土。鈴木走出玄關,在外面撣掉泥土,注視著不斷掉落的土塊和緊緊黏附在鞋底的污泥。
像是算準時機似地,口袋裡的手機響了。憤恨與焦躁、恐怖接踵襲來,是比與子打來的。鈴木離開玄關,邊走回大門邊接電話。太頻繁了,異樣的電話頻率反映出他們的焦急與僵局。鈴木留意敞開著的玄關,把話筒湊近耳朵。
「怎麼樣了?」她又這麼問。
「沒有怎麼樣。」
「你人在哪裡?」
「我還不確定。」我還沒弄清楚那個男人是不是推手,直到剛才,他都在跟那人的兒子踢足球,不可能有什麼進展。
「你在磨蹭什麼啊?」
花了點時間踢球。「我想用迂迴戰術。「鈴木回想著當國中老師的時代,回答。他曾經好幾次想從學生那裡獲得情報,直截了當地詢問,卻以失敗告終。必須拐彎抹角,從外側開始打探,得慢慢地兜圈子才行。
「又不是攻城,什麼迂迴戰術。我們已經等不下去了。」
「我已經竭盡全力了。」
「已經死了兩個社員唷。」
「咦?」這種事可以像閒聊般順便提到地說出來嗎?
「他們動作拖拖拉拉的,所以十分鐘前被寺原一槍斃了。」
「為什麼?」
「員工不賣命工作,老闆生氣啦。」
哪有這種公司!鈴木想頂回去,還是打消了念頭。正因為有這種公司,鈴木才會站在這裡,陷入妻子被殺、發誓復仇、追查推手的境地。
鈴木在腦中盤算,設想自己的立埸、比與子和寺原的狀況,迅速分析情勢。
他們正在找鈴木,但是還沒找到人,或許此刻正氣得跳腳,氣得牙痒痒的,除了用手機與鈴木聯絡之外別無他法。「要是我現在逃走,會怎麼樣?」
「逃走?什麼意思?」
「我只是突然想到,如果我現在逃走,或許還有救也說不定。妳們又不曉得我在哪裡。」
「我們知道你家在哪。」她背誦出鈴木公寓的地址。
「我也許不會回去了。」
「你以為事情這樣就算了?」比與子的聲音緊張起來。
「我不認為,可是妳們不可能找得到我。」
「你不可能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