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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要在海洋深處沉眠,我摯愛的漁夫?我還在思念那張陳舊的漁網,和槳上的海草。為何要在海洋深處沉眠,我摯愛的漁夫?他們說你已經遠走,我卻能聽見你的歌聲。為何要在海洋深處沉眠,我摯愛的漁夫?縱使相隔萬里,我將與你在夢中重逢……」
就著悠揚的笛聲與歌聲,傭兵首領無言地飲下半杯烈酒,抬頭仰望夜空中明滅不定的星辰。
幾曲過後,瑞拉有些累了,嘴裡嚷嚷著「我還沒喝呢」,從同伴手中搶過一杯剛才沒來得及飲的麥酒。傑斯帕也放下笛子,擎著兩串烤肉吃的起勁。
老傭兵樂呵呵地起鬨:「吃,吃飽一些,下次讓老大親自給你烤肉。」
疤臉下意識扭過頭,去看諾澤團長剛才所在的位置,卻見另一個火堆前已空無一人。
彎月已緩緩升到天穹中央。薄紗般的月光慷慨地撒在沙丘上,除了砂石沉陷的輕響,四面靜謐無聲。
灰石戰友團的傭兵們早已安排好值夜輪崗的順序。疤臉和傑斯帕坐在營地外圍的火堆前,你一言我一語地杜撰傳說以消磨時光。
快到換崗的時候,一陣馬鈴聲引起了他們的注意。二人朝平原的方向扭過頭,只見朦朧的月光下,兩個騎馬的行人正朝這邊的商隊營地靠近。
疤臉和傑斯帕對視一眼,警覺之餘又覺得奇怪:走這條商道的基本都會成群行動,很少落單。但對面只有兩個人,總不會是強盜吧?
兩名陌生人在距離他們還有幾十步的地方下了馬,各自牽著韁繩向營地走來,行為似乎沒有任何異樣。
借著營火和頭頂的月光,疤臉終於看清了對方的模樣。
走在前邊的人穿得很講究,深色獵裝外披著內襯印有暗紋的黑色斗篷,約莫三十來歲,帽檐底下露出一雙幽深的碧眼;另一個體格要高大一些,外表也更年輕,但沒前者那麼平易近人。不知為何,疤臉覺得年輕的那個看起來有點眼熟。
正當疤臉和傑斯帕疑惑之時,略年長一些的男人說話了:「我們是路過的商客,見你們這裡人多,想在營地里借一小塊角落生火過夜。」
守夜的二人面面相覷。還是傑斯帕反應快:「呃,你們在這等著,我去問問老大的意見。」說罷,他向疤臉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多留神。
「嗯,不急。」陌生男人牽著馬站在原地,態度十分客氣,聲音也很溫和,這反倒令兩位傭兵有些過意不去。
同行的年輕人看著像是隨從,卻沒有個隨從的樣子。還沒等多久,嘴上就開始抱怨:「艾德里安,我們能不能進去等?你不冷嗎?」
名叫「艾德里安」的陌生商客心平氣和地說:「奧希姆,現在我們是客人。」
從衣著和言行舉止不難看出,這位先生的出身多半不一般,而且是來自富庶之地。
疤臉打量著兩位有些奇怪的訪客,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往旁邊挪了半截:「不嫌棄的話,就坐這吧。」
「多謝。」
男人微微頷首,與同行者將馬栓到商隊的駱駝附近,二人隨後坐到了火堆前。
去向諾澤團長報告的傑斯帕還沒回來,疤臉只好有一搭沒一搭地找話題,避免陷入沉默的尷尬:「你們從哪來?」
商客微笑著回答:「瑪倫利加。」
他稍微彎起的雙眼無疑象徵著友好的姿態,但在一以貫之的隨和背後,隱約帶著某種難以形容的超脫與疏離。
叫作奧希姆的年輕人則顯得不大高興,慍怒的目光一直鎖在同伴身上,好像對他的坦誠很不理解。
聽說對方來自傳說中的「流金之城」,疤臉的好奇心搶占了高地:「原來是瑪倫利加啊!我們都還沒去過呢,但庫爾曼人好像快打到那兒了。」
商客眼中閃過一點異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