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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啊。」唐鸝偏頭笑她,「我說到底不過就是個唱歌的,這個女人不足輕重的時代,我這種沒背景沒家世的,能去做誰的大太太?」
「能娶得起我的那些男人,我最多只有做個姨太太的份。」
這個倒是事實。
茶茶抿了抿唇,有些傷感的問:「唐小姐,我記得您之前說過不想結婚,現在還會這麼想嗎?」
「嗯,攀附於男人的生活可不如靠自己來的實在。」
「那您……就從未期待過愛情?」
唐鸝愣了愣,看著手裡把玩的化妝刷,輕聲道:「期待嗎?我才二十一歲啊,感情這種很美好的東西那自然是期待的,誰不想舉案齊眉、死生契闊。」
「但無論怎麼好,都不必是我,也不會是我。」
她也曾無數次期待過,像他會來那樣期待,然後像他不會來那樣繼續生活。
練嗓子,練儀態,跑巡演,認認真真對待自己的每一場演出,她學了很多東西,鋼琴油畫的老師清董都給她請過,做的也頗有兩下子。
閒暇時還會跟三兩友人打打牌,逛逛街。
感情一事,她不強求,不失望,不故作清高。
日升月落,黎明即來。
她一邊覺得自己根本就不會遇到這麼一個人,可一邊又總以為還能再等等。
直到如今,她已是無法再等。
她只會有一個杜言之。
她天性就不是個鐵石心腸的,縱使外貌如何冷艷,她終歸是個二十出頭的懷春少女,也喜愛著世間一切美好的事物。
日後與杜言之朝夕相處,若這人性格也對自己胃口,那還真說不準會墜入情網。
思緒收回,她看了看懷表,時間尚早。
唐鸝拿了一副別的耳飾戴上,又換了身旗袍,外披件皮草斗篷,對茶茶說:「這個時間點阿琪她們也該下台了吧?叫她們打牌去。」
「好。」茶茶應下,出門時特意拿了頂純白色的皮草帽給她戴上,「外頭冷,您別凍著。」
杜言之只勉強堅持到晚宴一半,起身離開時還有不少人沒來得及跟他打上招呼。
但政商兩界頂頂出頭的大佬們都興致而歸,滿目春風。
杜言之回到車上,單手鬆了松領帶,問前座的趙彰:「她回去了?」
趙彰回頭:「唐小姐起初是回了樓上房間,後來跟歌舞團的幾個歌手打牌去了。」
「嗯。」
倒是有個費錢的消遣方式,不錯。
一月後,上海政府最高長官與當紅歌星的婚禮舉辦的聲勢浩大。
轟動上海灘。
聞訊而來的媒體們一早就蹲在了兩家宅子的大門口,之後連續幾天的娛樂版面都放著兩人合照。
關於這二位究竟何時結緣,也眾說紛紜。
目前可信度最高的,據說是政界某位長官親眼所見,接風宴當晚杜三爺便對唐鸝十分欣賞,事後還聽了不少這位歌姬的傳說。
因此,媒體們揮動筆桿,竟寫了不知多少版本霸總歌星一見鍾情高調求愛的纏綿故事。
當這些文字傳到當事人手中時,已是新婚第三天。
唐鸝捏著報紙音調婉轉的挑著關鍵詞念,語氣中滿是戲謔:「美人入心,輾轉難眠,後高調求愛,終成眷侶?」
「三爺,當真如此?」
杜言之喝掉杯中牛奶,擦嘴角的動作清貴優雅,聞言看她:「你怎知不是真的?」
「能得三爺如此青睞,唐鸝倍感榮幸。」她將煎蛋盤子推過去,「請您吃煎蛋。」
「又不吃?」杜言之知她那些小心思,將煎蛋夾在自己盤中,吩咐傭人,「張媽,那道夫人最喜歡的菜中午暫時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