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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若雲又道:「你別誤會,我不是想要對老師做什麼,也絕不會冒犯你,只是……」
她頓了頓,似乎接下來要說的話超出了自己的語言水平。
「只是,」她咳嗽一聲,笑容真真假假,語氣也虛虛實實:「徐老師,你知道嗎,你身上有股……有股說不上來的氣質,總讓我想起在電視裡看到的神父,可以聆聽所有人的骯髒思想,再代表主原諒他們。」
徐曉風一時沒了言語。
俞若雲見他震驚的模樣忍不住笑,又重複了一遍:「我絕不是想冒犯什麼。那個,明天周六,如果徐老師有空的話,我可以請你喝奶茶嗎?順便聊聊俞洲。」
哪怕她笑得毫無陰霾,徐曉風仍然在她眼睛裡看到了疲憊。
眼前的人似乎很擅長於為自己帶上面具,無論經歷了什麼事情,都會無意識地把最美麗的一面露出來。
他無視了那些偽裝,問得很直白:「因為校門口的那件事?」
俞若雲頓了一下,然後坦然點頭,道:「我總覺得你跟這裡的所有人都不一樣,我想,或許我們可以聊得來,甚至當個朋友。」
朋友……
對於徐曉風來說,「朋友」是極為陌生的詞,但他確實不討厭眼前的年輕女人,甚至隱隱與她有同樣的感受。
他沉默了兩秒,手心發潮,有些緊張。
要答應嗎?
俞若雲見他沉默,臉上的笑意沒變,指甲卻開始摳桌子下沿:「沒關係,我知道……」
「好的,」他最終點頭,「你有我電話,寫在送洗的紙條上,隨時聯絡我。」
俞若雲大鬆一口氣,毫不掩飾高興:「太好了!徐老師,你是几几年的?」
徐曉風難以招架她的熱情,誠實報了年齡。俞若雲笑道:「那我比你大四歲,你可以叫我雲朵,或者叫我全名。」
徐曉風:「雲姐。」
俞若云:「……哎,這個稱呼讓我不得不直視年齡,不過我也很喜歡。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曉風,早晨的風。」
「我們一個是雲,一個是風,」俞若雲偏了偏頭,「自由自在,居無定所。」
徐曉風笑,某種意義上,他們確實都是如此。
俞若雲道:「我們明天見。晚安。」
「晚安。」
他拎著一袋沉甸甸的草莓牛奶,在俞若雲的注視下離開洗衣店,腦子裡轉著「朋友」這個詞,一直走到小區門口才意識到,剛才他們的對話里有一個不可思議的疑點。
俞若雲說比他大四歲,今年剛好三十。
俞洲已經上高一了,她怎麼可能在十四歲的時候生下俞洲?
……
周六,徐曉風來知海縣已經整整四個月,第一次有了同事之外的約。
早上八點半俞若雲就給他打了電話:「小風早啊,沒有打擾你睡覺吧?吃早飯了嗎?我們去吃牛肉麵吧。」
「好的。」徐曉風說。
他們在牛肉麵店門口碰面。俞若雲今天穿得很休閒,羽絨服配牛仔褲,頭髮紮成馬尾,用粉底遮住了黑眼圈。
麵館生意爆滿,他們只能坐在店外的露天小圓桌。
等面的時間裡,俞若雲一直在揉眼睛,粉底被她蹭掉了一點,露出眼皮底下暗沉的黑色素。徐曉風見她滿眼血絲,問:「晚上沒睡好?」
「嗯……」俞若雲今天的聲音略帶沙啞,「最近一直睡不好,總夢到自己在狂風暴雨的海上,乘著一艘小船,後面還追著鯊魚。」
「或許因為潛意識在焦慮,」徐曉風道,「是因為俞洲嗎?」
俞若雲笑了。
「雖然很難以啟齒,但是,是的,因為俞洲。」俞若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