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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落在山中鏡湖邊的小樓十分隱蔽,方圓數里布置機關,想找到這裡,難免要花費不少功夫,但與湖面的平靜相反,常年有著不少人在附近打轉,只因此處住著一位年輕的神醫。
為了得見神醫一面,求他救治,豪擲千金的人都不在少數。
黎秩大抵是全江湖僅有幾個能得到煙波谷進出「通行證」的人之一。
清風將湖邊的蓮香送來,湖光瀲灩,黎秩不由靜了心。
「醒了。」懶懶倚在廊前欄杆上的年輕神醫抬頭看來,將手裡的話本隨手放在矮几上,朝他招手。
黎秩坐在對面,微低了低頭,神醫的手便碰到他額前,停頓片刻,很快收回手,揚唇笑道:「燒了足足三天三夜,可算是退熱了。」
眼前年輕的神醫長得一副好相貌,唇紅齒白,五官精緻,尤其是那一雙杏眼,極致的乾淨,不笑時稍顯冷淡,仿佛高不可及,可一笑起來,他臉上還有兩個小巧可愛的酒窩。
此人號稱江南第一神醫,這幾年初出江湖,實則學醫多年,尤其擅長疑難雜症,平生除了太醫院的姜廣儀誰都沒服過,也因此只敢號稱江南第一醫。與他的精湛醫術一同被廣為流傳的,還有他的相貌,不過他從不喜歡別人誇他好看,只道是專注醫術就好,管那麼多做什麼?油嘴滑舌,這種以貌取人的人他一律直接是扔出去的。
「沐沐。」黎秩喚道。
白沐嗯了一聲,自顧自扔開葵扇,裹著布將滾燙的藥汁倒在碗裡,倒完藥,黎秩都不說話,他看過來,「怎麼了?臉色這麼差,做噩夢了?」
不愧是神醫,一眼就看出癥結所在。黎秩說:「我最近惹上麻煩了。」
「你平生何時不惹麻煩?就算你不去找麻煩,麻煩也會來找你吧。」
黎秩道:「債主上門討債了。」
白沐將冒著熱騰騰霧氣的藥碗推到黎秩面前,靜等後話。
「三千金。」
白沐微愕,「你怎麼欠下那麼多錢?」
據他對好友的了解,這人不缺錢,但絕不是大手大腳的那種人,平日衣食住行都是按照平常人的標準來算的,做什麼需要三千金那麼多?
此刻遠在衢州城,巷尾老槐樹前的老宅子裡,正聽著紫衣貴人說著三年前與黎秩那一段「纏綿悱惻」的情緣的燕七,也發出了疑問的聲音。
紫衣貴人所說與事實差不離,三年前,他確實是在抓拿某個膽大妄為在右相府里一夜遊後還大肆宣揚的採花賊時遇上的黎秩。不過在他浮華的描述里,那是一個極美的姑娘,白裙縹緲,氣質高華,如同人間仙子。
他追著人到小樹林裡,看見仙子被採花賊割破衣裙,露出美玉般無暇圓潤的左肩,於是上前英雄救美,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擋下了鋒利的刀刃……
燕七左耳聽右耳出,吊著受傷的手臂跟在後面逛著黎秩住過的宅子,他聽出來大概是這麼個意思——主子為人擋了刀,一塊抓了採花賊,然後跟漂亮仙子在林中‖共度一夜,第二天醒來時,仙子早就押著採花賊走了。
說著,紫衣貴人就說起了那夜黎秩一言不合就跑走的事情,表情有些受傷地問燕七,「你說,他是不是覺得我是來追債的,所以才會跑?」
話題轉得太快,幸而燕七常年跟著主子,很快問:「什麼債?」
紫衣貴人抱著懷裡的雪貓揉了揉,笑得更溫柔了。
「那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熟知主子話癆的本質,燕七認命地掏了掏耳朵,繼續聽故事。
相比起貴人話里不知增加了多少個人感情的憶往昔,在黎秩的印象里,這段故事簡潔得很——當年他是幫朋友忙去抓的採花賊,具體採花賊是偷了右相閨女的肚兜還是右相本人的底褲,他一概不知,只知道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