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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明舟樂了,捏捏他肉肉的小臉蛋:「乖乖在後面坐好,抱著媽媽。」
「我可以抱姨姨嗎?」他歪著小腦袋,一副很心動很想要,還是同你商量的語氣。
時明舟:「……」
「當然可以。」隨後而來的趙初歇忍俊不禁,上了車將賀息抱著。
賀息在她懷裡恨不得打滾,一會兒說姨姨你好香啊,你會兒說姨姨我壓著你的頭髮了疼不疼啊……
湯珍佯裝生氣,讓賀息不要調皮,很無奈地對趙初歇說:「抱歉啊,孩子有點兒恃寵而驕了。」
「我受傷了。」賀息指著傷口包紮處,奶聲奶氣,「可疼了。」
眾人撲哧一聲,笑彎了腰。
車開了十幾分鐘到達賀家,獨門獨戶的三層小樓,還帶一個小院子,用鐵藝圍著,周圍種了植物,夏天就能看到開得燦爛的花草。
房子前幾年翻新過一次,去年才開始集中供暖,內部打掃得很乾淨,二樓和三樓建了許多大大小小的房間。
湯珍領他們進去,說:「這幾年政府修路,我們這兒的旅遊業越來越好,想著把房子做民宿。」
屠鴻四處觀察:「可以可以,現在越來越多的城裡人進山,旅遊啊、夏天來這邊避暑啊。」
湯珍笑著說:「到時候夏天你們一道兒來這裡避暑,可涼快了。」
眾人應下來。
湯珍讓他們選房間,好好休息,自己則去做飯。
賀息有屬於自己的小房間,他剛出院,在車上將精力鬧完,回房睡了個昏天暗地。
時明舟和屠鴻哪能讓湯珍一個人做飯,硬是要幫忙,湯珍扛不住,就說你們去擇菜。
廚房有煤氣罐和土灶,柴火做飯好吃,湯珍看著時明舟熟練地切菜,屠鴻洗菜,一邊生火,一邊感慨:「舟子,我還記得有次我讓你買蔥,結果你買了一堆韭菜回來。」
他們說的是曾經在家屬院的日子,提起這件事,屠鴻哈哈大笑。
時明舟尷尬摸了摸鼻頭:「這不是沒有生活經驗嘛。」
他考軍校入部隊後來又選拔進特種部隊,以前在家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僅有的生活經驗還是那兩年在家屬院跟著幾個嫂子學到的。
湯珍好笑:「九塘是按公斤,那麼多韭菜可把賀源和……」名字和吃膩了還沒說出口,她意識到什麼,急忙止音。
兩人一頓,想起什麼卻不約而同沉默。
湯珍抹了抹臉:「咳,你說我好端端提著幹什麼。」
時明舟若無其事笑起來:「嫂子您別哭,都過去了。」
湯珍一下子就受不住了,哽咽:「好端端……」
時明舟靠在廚房操作面台上,垂下眼皮,遮住了眼底的陰霾,卻一句話也沒說。
屠鴻看了眼時明舟的狀態,心裡難受,又有一股兒火在竄:「別說了別說了。」他率先走出廚房。
湯珍擦掉眼淚,慌亂起身:「是是是,我去看看息息醒了沒……」
兩人離開,只留下時明舟一個人杵在廚房,沉默良久,筆直挺拔的脊背還是疲憊地彎了下來,似乎是受不住背上的千斤頂。
他抹了抹臉,碰到了一片濕意。
過了一會兒,時明舟轉身,推開後院的門。呼嘯的風灌進來,撲在臉上,他絲毫沒有感到痛感,反正覺得很爽。
為了進特種部隊,那兩年裡他和班長負重訓練,在嚴寒、暴曬的極端天氣里,什麼苦都吃過。
可他退了,年紀輕輕就退了,到底是負了當年的一身戎裝。
他不怪任何人,他只怪自己。
屋後面是菜園,再往後是一座巍峨的大山,被白雪覆蓋,當年也是這樣的天氣,他們在雪地里匍匐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