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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了軟肋,有了逆鱗,有了世界上唯一珍愛的戀人,如生命。
釘好最後一顆釘子,一隻手按住他的手腕,柔軟的指尖帶著微涼的溫度,淺色眼瞳撞入他漆黑眼眸里,顧風曜眼神閃爍,蟄伏的暗芒如漩渦洶湧滾動,最終出口的卻只有兩個字:「歡歡。」
顧千歡盯著他,半晌,突然拔腿就走,他一腳踢開門,發出一聲咚響,骨子裡的暴虐無處宣洩,又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無處著力的感覺讓人心情沉悶。
他知道顧風曜的心思,可是,他討厭極了被瞞在鼓裡的感覺。受傷了為什麼不告訴他,他有那麼可怕?還是說,他就那麼不值得信任?
顧風曜是,爸爸媽媽也是。
他們都瞞著自己。
他低下頭,扯出掛在脖子上的紅繩,黃銅鑰匙扯出來,被他摘下。
黃銅鑰匙小巧精緻,入手沉墜,兩面的齒紋彎彎曲曲,像是連綿起伏的高山,指腹摩挲一瞬,因為太過用力,雙面齒紋印在皮膚上,那一小塊白印。
顧千歡注視著,忽地停滯一瞬,幾乎是下意識起身,去廚房拿了一些麵粉,鑰匙分兩次放置其上,他看著那明晃晃的結果,粲然一笑。
他抓住了,那一點靈光!
這把鑰匙的秘密,終於被他發現了。
青年離開後,顧風曜瞬間慌了神。
他放在眼前一切,跟著走出畫室,環顧四忘,不見他熟悉的人影,直到聽見一聲貓叫,小梨花這時候的月份已經很大了,也不愛動彈,有時一整天都不叫一聲。
顧風曜眉心驟跳,他循著聲源處望去,隔著一扇玻璃門,顧千歡在陽台邊,散開些許淡青色的煙霧冉冉升起,小梨花蹲在門邊,看著主人。顧風曜走了過去。
陽台大開,吹過的風攜著冬季獨有的凜冽,拂開青年細碎的髮絲,他穿著單薄的白色上衣,手肘撐著圍欄,前半身傾出一個角度,目光遠眺,聽著外邊不知從哪兒傳來的嬉笑聲。
顧千歡轉過身來,腰間抵著圍欄,淺色眼瞳在天光折射下,映出琉璃般的色澤,水盈盈地剔透。
他似是漫不經心地看著他,又緩緩移開視線,這樣的不動聲色,平靜如水,顧風曜一顆心沉沉往下墜。
他不知道說什麼,不知道該怎麼說,剎那間惶恐塞滿整顆心臟,尖銳的疼,只剩下一個念頭:不要不看他。
「歡歡,我錯了,我再也不會這麼做了。」
顧千歡聞聲側目,撞入男人點漆似的眼眸,他愣了下,輕輕碰上腳邊的花盆:「你說你錯了,你知道錯在哪裡嗎?」
顧風曜一瞬滯住。
不等他回答,顧千歡已經出聲:「你不知道,你只是怕我離開,顧風曜,你和之前的我一樣。」
最後的尾音如一陣輕煙,吹散在風裡。
「顧風曜,你抬頭,看著我。」
他不需要做什麼,倚著圍欄,輕巧地勾了勾手,男人在他默許中靠近,青年白皙的指尖撫上他的臉頰:「我們犯了一樣的錯誤。」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關於信任。」
之前是自己不信任他,現在是他不信任自己,哪有什麼天生順遂的愛情,不過是兩個相愛的人互相磨合,拼成圓滿。
顧千歡微微抿唇,柔軟的舌尖擦過尖牙,刮蹭過帶來細微的刺痛,他的聲線清越,此時放慢了有種慵懶的感覺,如雲霧拂面,言語卻篤定且堅信:「顧風曜,我把一切交給你,你把一切交給我。」
他話音剛落,指尖被男人含住,顧風曜漆黑的眼眸倒映出戀人樣子,他沒再做任何撩撥的動作,那一瞬間的明悟足以抵消之前一切。
他等了不知多久,終於等來這一天。
顧風曜喉結滾動,半晌,聲線喑啞低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