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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能見人!
顧風曜聲音冷得厲害,銳利的眸子盯緊顧千歡:「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不清楚這是怎樣一碼事,顧千歡滿身狼狽地回來時,顧風曜已經隱隱察覺不對勁。
顧千歡還是他的人,誰敢欺負他?
顧風曜沉下臉:「說啊。」
青年搖著頭,蹙緊眉心,脆弱得仿佛一捏就要破碎,那點水光不動聲色地湧出眼角,淚痕斑駁:「我的畫,石演拿走我的畫,扔進湖裡,我去追回來……」
「我沒有想遲到,顧先生,我沒想遲到,水太冷了,我動不了,太冷了,畫也好沉……」
語無倫次,反覆顛倒。
顧風曜從中拼湊出事情真相,垂眸再看,青年臉色泛紅,掌心下的肌膚熱意滾燙,他以為是害羞,但事實告訴他,顧千歡發燒了。
顧風曜硬生生氣笑了。
他以為自己是鐵人嗎?視線落在報廢的畫框上,跳湖,淋雨,接下來還想幹什麼?
顧風曜打量他,清瘦單薄,尚未發育成熟的身體又瘦又軟,在床上稍微過分一點就會受不住地哭出來,怎麼就大膽到為了一幅畫跳湖,怎麼就敢冒雨跑回來,說什麼不要遲到。
顧風曜不會讓人死在自己家裡。
懷揣著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他從客廳茶几下扯出醫藥箱,看了看日期,定時更換的藥品生產日期就在前不久,按照醫囑扣出幾粒白色藥品和膠囊,一杯熱水放在玻璃茶几上:「吃了它。」
沒人回應。
顧千歡燒得厲害,迷迷糊糊間聽見聲音,撐起眼皮,又張了張嘴,一絲聲音都發不出,臉色潮紅地窩在沙發里,被男人摟進懷裡,濕漉漉的頭髮蹭著胸口,不自覺地尋找熱源。
「唔——」聲音的主人委屈又難受地纏緊他,顧風曜僵在原地,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他委屈什麼?
杯子裡的熱水晾了一會兒,他遞到青年唇邊,聲音冷淡:「顧千歡,張嘴。」
青年乖巧地軟成一團,依偎在自己懷裡,像是他幼時養過的那隻白貓,他才發現對方發燒的好處,乖乖軟軟地十分好哄,被他騙著張開嘴。
顧風曜眼疾手快塞藥,溫熱的水跟著送進去,整套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顧千歡迷茫地看他,泛紅的眼圈,模樣看起來傻傻的,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沒事。」他拍了拍對方肩膀,語氣稱不上溫柔,把人攏進懷裡。
顧千歡蹭蹭他,細軟的黑色髮絲貼著緊實的胸膛,安全有力的心跳聲隔著衣服,傳進酥麻的耳畔。
一隻手淺淺搭上他的臂彎,白皙纖長的手指收緊。縫隙處,沉靜漂亮的眼眸里有如墨般的暗夜翻湧,一片清明。
餵完青年喝藥,顧風發覺自己身上已經跟他相差無幾,他正要離開,衣角把人抓住,阻滯了離開的步伐。
顧千歡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微微傾身:「顧先生,別走。」
顧風曜眸色深深,俯身一把將人抱起。
「啊!」
驚呼聲響起,顧千歡抱住他,雙手雙腳纏得緊緊,像是攀附的菟絲子,顧風曜氣定神閒:「叫什麼,身上濕氣那麼重,還不去洗澡。」
浴室里氤氳的水霧蒸騰,遮擋的磨砂水汽只剩下淡淡的兩道剪影。
洗澡時顧風曜才發現他好像高估了自己的定力,從漂亮的線條到昳麗的容貌,那雙嫵媚含淚的眼,蝴蝶般扇動的眼睫下垂,一滴一滴的水珠沿著下頜線滾落。
眼前影影綽綽浮起一張臉,和青年有幾分相似卻又不是他,顧風曜手下驟然加重,白玉似的皮膚上浮出一道青紫痕跡,青年隱忍的悶哼傳入耳膜,男人手臂線條盡顯,虎口掐住纖細的腰,好似在攀折一枝花,不堪一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