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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風曜懷疑起來,從開始到現在,到底是巧合還是別有用心。
顧千歡家裡,他端出泡好的清茶,鄭中胥擺擺手:「好了好了,你別弄了,先讓老師看看,你最近生活得怎麼樣?」
顧千歡扯了扯嘴角,不敢動作,果不其然,又被他說了一頓,看他瘦得皮包骨頭,鄭中胥疼惜道:「你怎麼不拿自己身體當回事呢?你爸媽在天之靈——」他猛地停頓,「你爸媽也會心疼的。」
顧千歡默然不語,鄭中胥卻打開了話匣子,顧千歡的父母都是藝術家,他的藝術天賦便是遺傳了父母,最出色的油畫也是父親的職業,那時鄭中胥名聲不顯,他是大器晚成的那種,因此兩人無緣得見。
鄭中胥嘆息一聲:「你父母肯定希望你能開開心心,別太拼命,你急什麼呢?」
他說著忽地提起一件事:「你父母沒留下什麼東西吧?別告訴任何人。」
顧千歡愣怔一瞬:「老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鄭中胥笑著抿了口茶:「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以後你就知道了。」
他離開前由顧千歡領著去畫室,對他所說的壓軸作,鄭中胥滿懷期待,然而真正直面它之後,他才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徒弟。
巨幅畫作沿襲了顧千歡一貫風格,感情是呼之欲出的濃烈,濃墨重彩的色調交織出邪惡、奇詭的美感,上方暗紅色的裂紋如蛛網密布,滾燙的氣息撲面而來,挾裹千鈞惡意,又像是……奔流的血管,薄薄的脈壁透出難以言喻的生命玄秘。
尚未完成的畫作,卻已擁有足以叩擊心靈的力度。
「你畫的什麼?」他聲線顫抖地發問。
顧千歡沉聲道:「岩漿,火山裡噴發出的岩漿,高溫燒蝕一切生命,就是這樣霸道蠻橫的東西,流進海水裡卻會主動爆裂。老師,這很有趣不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還有兩更應該是九點左右叭,可能會晚,不超過今天!
第42章
說完他竟笑了起來。
鄭中胥停下腳,以一種分外複雜的目光看向他:「千歡,畫是最能反映人內心的東西,你有什麼事不要藏在心裡,老師還在呢,只要我活著,我就能護你。」
顧千歡皺緊眉頭,這話隱隱摻雜幾分不詳,在他聽來實在刺耳,像是要掩蓋住內心的慌亂,他刻意控制表情:「老師,您在說什麼胡話。」
「您身體健康,再說,我還沒報答您呢。」
鄭中胥眼神閃爍一瞬,扯起嘴角,笑著指中畫作:「報答我,你把這幅畫畫完就行了,千歡,我已經期待畫展那天早點到來了,這將是你目前為止最好的一幅畫。」
他的口吻溫和且篤定,眼裡閃著自信的光彩,像是已經看見一顆明星熠熠升起,他這個老師,已經沒有任何畫作上的東西可以指點。
說著,鄭中胥竟有些感慨,似乎一轉眼,當年連畫板都夠不著的小蘿蔔頭,突然就長成了現在的挺拔青年,他只擔心一點,也希望自己的感覺是多餘的。
他的視線落在顧千歡的手腕上,青年的精神狀態讓他感到幾分不安。再從屋子裡畫作上尚未陰乾的顏料上看出,他已經待在屋子裡有一段時間。
鄭中胥躑躅片刻,才說:「千歡,你有空多出去散散心,你之前那個姓阮的朋友,找他出去游湖泛舟。
顧千歡張了張嘴,卻聽他繼續道:「別給自己太大壓力,靈感不是圈在屋子就會有,作為畫家,更要多觀察生活中美的一面,畫作反映人心,人心又何嘗不會被畫作影響呢。」
「好的,老師。」
他嘴上敷衍,然後被鄭中胥盯著給小夥伴打電話:「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今天有風,天氣涼爽。」
顧千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