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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得好,打得妙!那些小妖小怪也敢在我們山腳下造次!」秦鄂長老年過花甲,身材早已走樣,雖是威嚴仍在,但縱情大笑之時,腹上圓坨坨的肥肉亂顫,「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我們秉玉最不缺的就是蓋世大俠,當年的妖龍,不都被我們的弟子給斬殺了嗎?龍骨都鑄成了法器封在劍上,那些沒眼力見兒的妖精,還真是不要老命了……」
弟子們有憋笑憋不住的,撲哧一聲。
就這一撲哧,將秦鄂長老從意氣風發中拉了出來,他掃了一眼倆並排跪著的,便發現端倪,濃眉一橫:「你們倆跪在這兒又是怎麼回事?誰又把誰給打了?」
像是憶起什麼不堪回首的往事,暮遙面色一僵,不悅的抱劍道:「不是的長老,弟子舉報肖桃玉自作主張,擅自離隊,知情不報,不由分說直接炸毀安泰橋,還任憑邪祟擄走張有才。」她扭過頭去,美目微凜,「此事經過,大家都看見了。」
秦鄂背在身後的手,輕輕摩挲著信箋,來龍去脈,他自然知道。
只是這小弟子任意妄為,未免太像那個不愛與人打交道的掌門了,可看著眼前傲骨嶙嶙不折分毫的小姑娘,他眼神複雜,好似又想到了另一個人……
肖桃玉濃如小扇的睫毛掀起,無人為其申辯的落寞一閃而過,她眼底是一片清明:「長老,弟子並非知情不報。」
「而是水鬼初現之時,夜色已深,弟子的居所又距離旁人甚遠,念及隊中有年紀尚輕的師弟,前去通報恐生變故,這才……」
「我呸!」
暮遙啐了一聲,功勞和風頭都讓人給奪了,心中大為不快的道:「肖桃玉,你說的好輕巧,我是隊長還是你是隊長?我看你這不過是為了顯得你有能耐,是掌門的親傳弟子罷了,你不就是個撿來……」
「住口!」秦鄂沉喝一聲。
一時之間,周遭那竊竊的議論聲才消停了,但還是有人沒剎住車,一句「秉玉最強關係戶」就這樣亮堂堂的傳進了肖桃玉的耳朵里。
「弟子失禮。」暮遙氣昏了頭,忙收斂了那失態模樣,義憤填膺的背脊筆挺,「戒律長老,雖說肖桃玉未嘗如其他弟子一般經常下山,可她罔顧戒律,隨心所欲,連比她小上好幾歲的師弟都能跟從指揮,她卻一意孤行,若今日不罰,秉玉門規何在!」
秦鄂也愣了一下:「這……」
其他幾個弟子是暮遙的狗腿子,此刻接收到了眼神,紛紛下拜:「懇請戒律長老懲罰!」
肖桃玉眸色猛地閃爍了一下,是她幾欲按捺不住的無措,解釋道:「水鬼所經之地,俱是水痕,她循痕殺人,若我前去找你們,沈蓮兒被引了去,沒有一個人能逃。她凶戾機敏,生吃活人,傳音傳信之術也不得行之,我不想……」
我不想拖累你們。
然而不等說完,暮遙側首揚聲道:「你恃寵而驕,自大成性,可配得上你手中之劍,掌門之教誨!?肖桃玉,你犯了門規!」
肖桃玉氣得噎了一下。
看看啊……
她獨身面對水鬼,護下來的都是些什麼人?
沈蓮兒那可怖森寒的歷歷獠牙,也比不過眼前的嫉妒之心,口誅筆伐。
多年來她都是在冷落之中踽踽獨行,在重重疊疊的無力感之中掙扎,眾人嗡嗡私語猶如心魔,時時刻刻縈迴腦中。
「肖桃玉是掌門從山下撿來的……」
「聽說她啊是個小掃把星,父母老來得女,而後就染了肺癆,夫妻倆央求掌門收留她為徒,還好掌門心善,不然她還不會說話的時候就死了!」
「克父母,又克師門,她剛來的那幾年,秉玉日日遭到妖孽圍攻,真是奇了怪,從哪裡引來那麼多妖怪!若非有禁制白芸錦,恐怕又是一場腥風血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