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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重衣也不避諱她,直接把那些信箋抽出來。那些都是他和皇上之間的往來。有的信紙邊緣嵌了三道細小的青色羽翎,是重中之重的意思,有些只嵌了一道或兩道,次要些,還有的便是些尋常的、無關緊要的事務,只用素麵信封裝著。
他先打開了三道羽翎那封信,不出意外,寫的是錦川那樁貪墨案。這案子牽涉極深,檯面上已經結案了,卻不過是找了個替死鬼而已。這半年,方重衣用了些別的人脈,將背後貓膩一點點抽絲剝繭。皇上在明處,他在暗處,明面上無法做到的事,便從暗處著手,一直以來,他們都是這般不分彼此的。
眼下大魚已經上鉤,可以收網了,他落筆,細細寫下對策。
另外一封是私鹽的事,洪幫之前也有參與,一朝垮台之後成了爛攤子。江湖草莽,對付起來不像貪墨案那麼棘手,只是他覺得有幾個還算出挑的人物,懷柔手段總比硬磕省事。
蘇棠不知他在寫些什麼,洋洋灑灑的,只知道自己足足磨了三次墨。他每每寫好一封,便放進對應的信箋里,重新封口。
這一寫,便將近一個時辰。
中途,有小丫鬟送了宵夜來。如今是冬季,吃食比夏天要&ldo;厚重&rdo;些,有酥油水晶燴、松茸野菌粥、還有一小盅果酒。
可是放了許久,也不見他動一口,蘇棠看著著急,覺得涼了著實可惜,就聽見淡淡的聲音道:&ldo;餓了便吃吧。&rdo;
今日壽宴,本家的丫鬟只能在散席收拾完後才能吃,她們這種跟著一道去的,也沒什麼機會吃東西,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ldo;那我真吃了?世子爺不餓的嗎?&rdo;蘇棠嘴上還在問,磨墨已不自覺加了速度。
&ldo;話真多。&rdo;他停筆,懶懶抬眸,好看的桃花眼自帶醉意朦朧的風流,&ldo;不吃就拿去餵魚。&rdo;
&ldo;哦。&rdo;蘇棠迅速收拾了一番,便去旁邊小矮桌上吃東西。方重衣時而用餘光打量,她跪坐在桌子邊上,手扶著碗,格外認真和專注。因為衣裙是綴了許多白絨毛的樣式,遠遠看去就像是毛茸茸的一小團。
他心不在焉,寫字的速度忽然變慢了,大半天才寫滿幾行。
第19章 蜜柚糖
蘇棠吃完粥和點心,看那白瓷小盅圓乎乎的,分外精緻可愛,便打開蓋子看了看。湯色新鮮明亮、澄澈透底,散發著青梅的酸甜和溫和的酒香,她嘗試著抿了一口,甜的,很醇厚,也很好入口。
誰知喝了小半碗,酒勁後知後覺上來了,腦袋沉沉的,止不住發暈,蘇棠趕緊把碗放下。
書桌邊,方重衣打開最後一封信。素麵的,封口沒有任何標識,一般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
上面的語氣也很隨意,說讓他不要折騰些有的沒的,會直接派人來解決掉那位畫畫的姑娘。
這封信,沒有任何威脅或警告的意思,只是不帶惡意的、隨口通知他一聲,卻無端讓他心浮氣悶,信紙邊緣都捏得起了皺。
他提筆寫了幾個字,微微蹙眉,把信紙揉成團,又拿了張白紙重新起頭,心煩意亂寫了兩行後實在不想寫了,朗聲吩咐道:&ldo;把帳單拿來。&rdo;
蘇棠軟綿綿趴桌子上,腦袋裡昏沉沉的,聽到使喚聲,好半天才艱難地仰起腦袋。
&ldo;唔?&rdo;
是鼻腔里發出的聲音,細細軟軟的,有些不知所措,像似睡非睡時的囈語。
方重衣端茶的手一滯。
他無端想到有次路過巷口,一隻棕黃色的小奶狗蜷成團,縮在牆根地下,睡眼惺忪的曬著太陽,偶爾還低低地嗚咽一聲。
蘇棠木然趴在桌子邊,腦袋裡盤旋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