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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聿道:「太妃請說。」
孫太妃深吸一口氣,顫著嗓子道:「若我走後,長寧惹出什麼禍事來,懇請……懇請陛下,保她一命。」
蕭璉妤是她的女兒,她最是了解。
那樣閒不住的性子,能在驪山別苑稱病三年不出,絕不會是她口中那句「女兒忘不了蘇淮安,此生不會再嫁」那般簡單。
蕭聿道:「朕就長寧一個妹妹,便是太妃不說,朕也會護著她。」
站在一旁的蕭韞看著孫太妃嘴角沾了血,急急走過去,踮起腳,想用手去擦。
「沒事,我沒事的啊。」太妃安撫地拍了拍他的小手,道:「袁嬤嬤,帶大皇子去暖閣。」
袁嬤嬤應是,連忙將蕭韞抱起來。
蕭韞回過頭,一動不動地看著太妃,眼裡漸漸浮上了一抹水光。
小小的孩子,他好像什麼都知道。
就像他知道母親什麼時候會走,他也知道太妃終究會離開。
看的孫太妃心裡一酸。
半晌後,孫太妃道:「今日說句僭越的話,陛下若是有心讓她照看韞兒,那她的位分,總是要升的。」
說起位分,那背後的說道便多了。
依大周的宮廷律法,後宮女子若是想升位份,要麼得寵,要麼替皇家誕下子嗣,要麼是母家有功,像薛妃那樣,雖然沒寵,但這些年其父薛長柏抗擊瓦剌有功,就是皇帝看不上她,也得給薛家留幾分薄面。
可秦婈的父親不過是掛虛職的太史令,根本沒有爭功出頭的機會。
後者不行,那便只能是前者。
子嗣暫且不說,可她總得有寵。
若是皇帝幸都沒幸過,寵從何處來?
後宮是人吃人的地方,無母家傍身,再無帝王寵愛,她拿什麼照料皇子?
蕭聿默了半晌,沉聲道,「朕再想想吧。」
太妃看著蕭聿的背影,又嘆了一口氣。
就近來這幾日,秦美人往壽安宮跑,皇帝也跟著來,想必後宮已經亂了心。
後宮的人心,和天下人心都一樣,皆是是「民不患寡而患不均」。
三宮六院都無寵,那還好說,一切相安無事。
怕是怕,有人打破了這個局面。
——
薛妃請李妃到咸福宮的闊月閣喝茶。
李妃柔聲道:「恭喜姐姐了。」
薛妃道:「有什麼好恭喜的?」
李妃道:「薛將軍此番迎擊倭寇立了功,這還不算喜事?」
薛妃放下了手中的杯盞,嘴角湧起幾分譏諷。
薛家又立了功,那又如何?
他待她可曾有過半點真心?
其實薛妃心底里也承認,蕭聿雖然薄情,但卻是個明君。
回想先帝在位時,宦官得勢、外戚干政,哪個宮的妃子一旦得寵,常常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枕邊風一吹,兄弟親戚接連升官。
楚家統領翰林、禮部、都察院等咽喉部門,屢屢偵伺和控制朝官。
朝廷烏煙瘴氣,百姓民不聊生。
世家和皇權之間,早已是劍拔弩張。
所以薛家成了世家裡唯一一個主動放權的。
除去三年前,他哥在刑部大獄讓蘇淮安那個賊人跑了,這些年薛家究竟有何處對不住他的?
當年蘇後得寵也就罷了,畢竟是立下赫赫戰功的蘇景北之女,以薛家的功勳,確實無法抗衡。
但如今這位秦美人,算怎麼回事?
就因為生的像她?
李妃給薛妃倒了一杯茶,道:「何必生那麼大的火?」
薛妃看著李妃道:「妹妹也別太風淡雲輕,若你真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