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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妃十分滿意她的識相,道:「那勞煩妹妹了。」
秦婈繞過桌案,淡鵝黃色的袖口與硯台擦邊而過,染上了幾滴墨汁。
秦婈走後,清月將沏好的菊花茶端給薛妃,然後道:「奴婢瞧著秦美人是個知本分、懂規矩的,娘娘不必太過擔心。」
薛妃接過茶,飲了一口,道:「懂規矩?未逢恩露,都懂規矩。」
清月皺眉道:「主子是覺得,陛下會抬舉秦美人?可她與先皇后生的那般相似,這同一張臉……」
薛妃幽幽打斷道:「也未嘗不可。」
——
咸福宮與壽安宮離得頗近,不過半盞茶的功夫,秦婈便來到了壽安宮。
她跟著袁嬤嬤上了石階。
一進屋,便瞧見太妃坐在棕竹嵌玉三陽開泰扶手椅上嘆氣。
秦婈福禮道:「臣妾見過太妃。」
「快過來,不必多禮。」太妃又嘆一口氣,道:「今日我叫你來,是有要事,待會兒你進了裡頭,不論見到什麼,都不許與旁人提起,如有違背,定是嚴懲不貸。」
秦婈道:「臣妾牢記在心。」
太妃道:「好,你跟我過來吧。」
袁嬤嬤掀起簾櫳,秦婈走進去。
定睛一看,是蕭韞正低頭凝視著一幅人像畫。
畫中人不是別人,正是淳懿皇后。
太妃走過去,柔聲道:「韞兒,你瞧誰來了?」
蕭韞抬眸,看向秦婈。
那如水洗葡萄般的黑眼珠,立馬多了一絲光亮。
許是秦婈與蘇菱生得太過相似,思及往事,太妃心裡一酸,忍不住紅了眼眶。
秦婈道:「太妃要臣妾來是……」
孫太妃小聲道:「淳懿皇后的事,想必你也聽過一二了,案上那副畫是陛下給他的,韞兒無事便會看兩眼,但也就看兩眼,可自打昨兒見了你,便不撒手了,瞧那意思,是把你認作先後了。」
秦婈握緊了拳頭。
沒人知道,她有多想過去抱抱那孩子。
「宮裡的人都說大皇子痴傻,打娘胎里就患了啞疾。」孫太妃道:「可我卻不這麼想,今日他不吃不喝的,其實就是想我把你找來。」
孫太妃低聲呢喃道:「阿菱那般聰慧,她的孩子,怎可能是個傻的……」
秦婈嬤嬤聽著太妃自說自話,指甲暗暗用力。
太妃走過去,牽起蕭韞的手道:「人我給你找來了,你瞧吧,韞兒,她不是你母后,她是你父皇的妃子。」
蕭韞搖頭。
目光十分認真,又搖頭。
孫太妃將畫像伸平,回頭指了一下秦婈,道:「你看,秦美人這裡有顆痣,你母后卻沒有,所以說,她們並非是同一人。」
蕭韞還是搖頭。
孫太妃對秦婈道:「你再過來些,讓他看仔細了。」
秦婈走過去,柔聲道:「我的確不是你母后。」
這話一出,小皇子皺緊了眉頭。
七八分的委屈,瞬間湧進他的眼睛裡。
孫太妃嘆氣道:「韞兒,你現在難過,總好過你日後失望。」
孫太妃對秦婈道:「今日多謝秦美人了,你可以走了。」
秦婈頷首道:「是。」
見她要走,小皇子急急地去拽太妃的衣袖,指了指畫。
太妃被他拽的險些閃了腰,連忙道:「這又是怎麼了?」
小皇子追到秦婈身邊,秦婈連忙蹲下身子,與他平視,問道:「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孫太妃蹙眉,看向秦婈的目光立馬變了幾分,正準備出言呵斥。
就見蕭韞將食指搭在秦婈的下巴上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