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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來,她眸中不由划過一絲驚訝。
「美人,快呀。」長歌提醒道。
秦婈回過神,立即放下手中的牛角木梳,推門而出。
秦婈福禮道:「臣妾不知陛下今夜會過來,有失遠迎,還望陛下恕罪。」
蕭韞仿佛沒聽見她的話,徑直走進內室。
帝王表情冷漠,空氣都跟著發沉。
謹蘭苑的宮女太監都默默吸了一口氣,心道:還不知秦美人今夜得多難熬。
外面大雨持續在下,長歌和靈鵲送了帨巾和熱水進屋,正準備上前伺候,就聽蕭聿淡淡道:「退下吧。」
長歌和靈鵲一頓,頷首齊聲道:「奴婢告退。」
蕭聿的衣襟濕了大片,瞧著有些許的狼狽。
他脫下大氅,秦婈伸手接過。
秦婈看著男人鬢角的水珠,輕聲道:「秋日風涼,陛下淋了雨,不然還是沐浴後再歇息吧。」
蕭聿眸色暗淡,點了下頭。
帷幔一落,兩人又躺在了同一張榻上,蕭聿很快闔上了眼睛。
四周除了雨聲,便是呼吸聲。
秦婈睡不著,想起了之前那個夢。
想起了夢中蕭聿的那句,「我娶的是正妻,不是納妾,再不喜歡,也會敬重她。」
思及此,秦婈的嘴角不由泛起絲冷笑。
夢果然是夢。
他心裡若真有「敬重」二字,就不會在新婚之夜羞辱她,那段日子,他倆也不會鬧成那般。
這邊,蕭聿遲遲未能入夢,聽著耳畔起起伏伏的呼吸聲,心裡不免有些煩躁,於是沉聲道:「秦美人為何不睡?」
語氣儘是責備。
秦婈聲音恭敬且柔和,「可是臣妾吵到陛下了?」
蕭聿「嗯」了一聲。
聞言,秦婈撇了撇嘴角。
三年不見,怎麼添這麼多毛病?
秦婈自知胳膊拗不過大腿,六品美人拗不過帝王,只好趕緊閉上了眼睛。
幔帳外燭火搖曳,兩人呼吸一輕,一同入夢。
永昌三十六年,七月十六。
屋內紅燭瀰漫,屋外鼓樂齊鳴。
今日是晉王府辦喜事。
蘇菱身著婚服,雙手交疊於膝,端坐在榻。
瞧著儀態萬方,可赤紅色的蓋頭下,藏著的卻是失魂落魄的目光。
蕭聿抬手取了喜秤,緩緩挑起了眼前的紅絲蓋頭,晉王府的下人們屏息抬眼,偷偷去瞧新娘子的臉。
這一瞧,眾人立馬開始起鬨。
鎮國公府的大姑娘,蘇大將軍的嫡長女,竟生的這般好看。
靡顏膩理,眉目如畫。
饒是從不沉迷女色的蕭聿,都不由多看了兩眼。
飲完合卺酒,喜娘各剪了二人一縷頭髮,系好,放入桃木色的匣中,笑道:「恭喜王爺王妃,禮成。」
禮成,蕭聿要去外頭招呼賓客。
他低頭看了眼蘇家女白皙的小手,握了一下,道:「等我回來。」
他人一走,蘇菱左手摳著右手,耳畔全都是那日在慶豐樓聽到的話。
「能拉攏鎮國公是好,可蘇家女名聲不佳,與何子宸牽扯不清,這終是個麻煩事。」
「麻煩又如何?蘇景北又沒有其他女兒。」
蘇菱的腦子亂成一片,身子也跟著發僵。
她到底還是嫁給他了……
一炷香接著一炷香。
賓客逐漸散去,蕭聿朝內室走去,守門的女史輕輕開口:「奴婢給王爺請安。」
男人淡淡回了一句:「免禮。」
一瞬間,她的心跳聲比外面橐橐而至腳步聲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