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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娘子,你怎麼盡做些不好的夢。」穆子訓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一定是最近太累了,心神不寧的,才老做這種噩夢。」
槿嫿抬起頭,雙臂摟過他的脖子道:「你答應我,不管那個胡定仁怎麼說,怎麼哄,你都不許動了和他合夥做買賣的念頭。」
「我現在都這般窮了,胡兄要找人做買賣也不會找上我。」穆子訓覺得槿嫿簡直在無理取鬧。
「那難說,咱家這宅子可值錢了。反正你給我記住了,不管如何,都不許把宅子抵了賣了,要是他在你面前提買賣的事,哪怕只有一句兩句的,也證明公公這夢托的是在理的。」
穆子訓怕他不答應,槿嫿會不依不撓,趕緊點了下頭道:「得,我記住了。」
「你別嘴上隨口說說,一定得牢牢記在這。」槿嫿指著他的心口道。
她知道穆子訓不太信什麼「託夢」,但她話都說到這了,往後,只要胡定仁一開口跟他說要合夥做買賣,穆子訓一定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她剛才所說的。這番巧合下去,就算他再拿胡定仁當好人,也會忍不住懷疑他的。
她都有些佩服自己能想出這樣的辦法來。
「好,我記住了,現在可以睡覺了嗎?」
「睡吧。」槿嫿把他推倒在了床上。
「娘子……」
槿嫿打下了他不安分的手,攏了攏頭髮道:「天亮了,我去熬粥烙餅。」
他們昨日才帶回一大袋米,今早的粥,她一定要熬得濃濃的,香香的。再烙幾個大大的芝麻餅,讓婆婆和相公都能吃個飽。
把珍珠耳墜當掉得到的三兩銀,買了米,麵粉雞崽後,剩下的還能撐一段時間。只是眼瞅著年也快到了,今年的年貨還沒有著落,未免有些令人發愁。
別的不說,對聯,鞭炮,臘肉之類的總該要有吧!沒有這些,年過得沒有年味呀!
那租賃的告示昨日貼出了,十二月里,怕是也沒有人會來租房。
思來想去,槿嫿決定再跑一趟娘舅家。
她娘本姓楊,娘舅是她娘的弟弟,叫楊士誠。楊家之前窮哇!她娘還活著時跟槿嫿說她小時候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而且就從來沒吃飽過,外公外婆又偏心著舅舅,有啥都是先給舅舅。豈料舅舅長大後沒什麼出息,反倒是她娘命好,嫁給了她爹。
她爹是個做生意的好手,向來家道殷實。一次到她娘村子裡去辦事,恰好碰見她娘在溪邊浣衣,只一眼,他便看上了她娘,也不嫌棄她娘家裡窮,就那般三媒六證,八抬大轎的把她娶上了門。
直到今日,那村子裡的人說起這事,都羨慕得不得了。
她曾經問過她爹,如何就看上她娘了。
她爹笑著道:你娘長得美。
沒錯,方圓十里再沒有比她好看的人了,哪怕是後來她上了年紀的,看起來也美。穆子訓也常說她好看,可她知道跟她娘比起來她還差得遠呢!
自從她娘嫁給了她爹後,真正是過上了好日子,一年後便生下了她。
她爹和她公公是好朋友,棠家辦滿月酒時,她公公和婆婆都來了,見了在襁褓里的她長得玉雪可愛,便說要和她爹她娘結成親家。
她爹覺得這是「親上加親」,哪有不答應的。
所以她和穆子訓訂的是娃娃親。穆子訓只大她兩歲。
她娘成了棠夫人後,原本連正眼也不瞧她娘一眼的舅舅開始頻頻到棠家來。
她爹沒有兄弟,她娘又只有這麼一個弟弟,幫襯的事自然是少不了的。於是她舅靠著她爹日子也越過越好,沒幾年還在城裡買了房子。
她爹死後,她娘帶著十一歲的她,無依無靠的。舅舅便建議她娘把所有的房產田地都變賣成錢,帶著女兒到他那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