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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兩次看到他的名字,都是從邸報上。
因如今大家都在關注東宮,詹事府的人員變動就很敏感。凌熙臣在這個時候入詹事府,擺明了是皇帝留給太子的人才,沈赫城便注意了這個名字。
再然後便是最近的一份邸報,西疆和親。沈赫城當然不贊成和親,但西疆不是他的防區,他輕易也不會開口亂說話。只和親使團的副使是凌熙臣。
很明白,他代表著太子。
只在今天,一封信,一份託付,一腔情懷,這個名字這個人便迅速地立體起來了。
沈赫城已經可以隱約看到一個年輕人的身影。
才華必然是有的,風骨也是有的,只兵事非玩笑,不能只靠一腔熱血。不在戰場上經歷真刀真槍地考驗,實在沒法說。
當年,多少勛貴子弟奔赴北疆,夢想封狼居胥。多少人倒在賀蘭山下,馬革裹屍。
太難說。
林嘉聞聲轉頭,看著沈赫城——這個男人有權有勢,在戰場上赫赫無敵。
他還是她的生父。
她走到他面前,跪了下去:「父親!」
這一聲父親,令沈赫城五味陳雜。
因剛才,當他承認了是她的生父的時候,她十分平靜,也沒有與他當場認親,可知對「父親」其實沒有任何期待。
比起來,那個凌熙臣比他這個血緣父親更重要。
現在,為了凌熙臣,她卻毫不猶豫地就認了父親。
「父親,女兒自出生以來,未曾有一日在父親膝前盡孝,實是女兒之過。只女兒終究是父親骨血,昔年母親為著父親才生了女兒,至死未曾吐露父親身份,以至太后震怒,母親困死在公主府,太嬪囚於冷宮十數年。」
「女兒一生飄零,及至遇到凌熙臣,才魂有所依。」
「求父親,看在母親的情分上,幫幫女兒,助凌熙臣脫困。」
林嘉額頭重重地磕在手背上。
季白也跟著跪下去。
沈赫城凝視著她,道:「你可知道,邊將擅離駐地,或擅自出兵他人防區,形如謀反。」
林嘉原先不知道,但現在已經知道了,原也是無路可走,所以破釜沉舟地求他。
聞言,她抬起頭:「那請父親指點我,究竟怎麼樣才能幫上他?」
沈赫城沉聲道:「若無諭旨,大周的一兵一卒,都不會為他而發。」
林嘉抬起眸子,冷靜問:「那兀良哈三衛呢?」
這個女兒!
沈赫城眸中精光大綻。
原來她的目標在這裡!
林嘉道:「兀良哈三衛雖是羈縻衛,但其實只是盟約,不算是大周兵卒。三衛中,兀良哈部更與疏勒有世仇。值此良機,不若出兵疏勒,既報世仇,又能得利?與兀良哈部有百利而無一害!」
尋常閨閣女子,能說出「羈縻衛」這個稱呼便已經難得了。這女兒竟能知悉兀良哈部與疏勒的恩怨關係。
沈赫城盯著她:「這些,誰教給你的?」
果不其然,林嘉吐出了那個名字:「凌熙臣。」
高地上,凌昭用馬鞭指著北邊,告訴林嘉:【那個方向,就是賀蘭山、河套。】
【這裡,便是北疆與西疆的交匯點。】
【往北,便是北方諸鎮。寧遠侯總督四鎮,坐鎮北疆。往這個方向去,便是兀良哈三衛。】
【從前,他們常常南犯,如今卻成為我們的衛戍藩籬。】
兀良哈三衛其實還在宮裡的時候,凌昭給她講西疆的時候就提過的。只那時候只是簡單提一下,講了一下西疆北疆的大局。
但在路上,凌昭講了很多關於兀良哈三衛的事,或者該說其實是,他講了很多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