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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飛達跟皮猴包子蹲在其中,也被兩位敬業的新聞人騷擾不停,借著他們去採訪別人的空隙,皮猴自己在那咕噥,這他媽誰舉報的?那小破地方怎麼找著的?得罪人了?然後他跟沈飛達念叨,自己今天是去辦正事的,等出去,你得給我算工傷。
晚上的時候,店裡來了一桌看著特別斯文的男士,個個戴眼鏡,皮猴一琢磨,這是知識分子上我們探討學術來了。教授酷愛學生,他們來了就點名跟女同學交流,皮猴說我們這的姑娘求知慾都特別強,很愛學習,就喜歡跟您們這樣德高望重的先生聊天,我給您一人叫個學生,咱們一對一授課,而且都是大一新生,保證一塵不染。
整個晚上,師生之間交談甚歡,開了好幾瓶洋酒,教授喝的雙眼放光,意猶未盡,問皮猴,有沒有地方推薦,可以通宵暢談?皮猴說自己有地方,房費還能打折。教授們擔心有辱斯文,不跟女生同車同路,他們先走,皮猴送學生上門。就在師生們心滿意足的時候,門被踢開了。
皮猴被當成嫖娼人員一同抓獲,同抓的還有一個學視覺藝術的紅頭髮女學生跟一個沒頭髮的老教授。兩男一女,情況特別惡劣,是不是定成群體有待考量。皮猴想辯解,這裡邊沒有他的事,但是仔細一想,拉皮條的問題好像更嚴重,這叫組織招嫖,不拘留,直接判,沒商量,兩害相權取其輕,現在最多算消費者。
包子是真消費了,跟他消費的是一個跳鋼管舞的女孩子。
包子蹲在其中心裡是有點委屈的,在他的意識里,他認為,自己跟那個女孩子存在某種程度的愛情。
他們見過幾面,女孩身材纖細,舞姿矯健,包子的審美一直喜歡瘦的,對她一見鍾情,隨後發起不太猛烈的攻勢。比如他在女孩子跳完一曲之後,會給她買一杯雞尾酒,女孩沖他眨眨眼,一飲而盡,包子的臉在變幻的燈光下閃閃發亮,小鹿亂撞。他倆的第一個吻還是女孩主動的,女孩雙腿盤在鋼管之上,頭朝下,波浪的捲髮散落在包子臉上完成了一個高難度的吻,這麼一個柔韌性優秀,情感豐富的女孩,怎麼會在完事之後跟自己要錢?包子想不通。他把手錶摘給她都沒用,女孩說只要錢。恰好包子那時錢包里就一百,小林平時就給他裝一百,他需要錢就要找沈飛達拿,那天也不例外。根據兩個人的感情,包子想給她五百,盤算以後每次都是。她跟他談錢,他對她有情,囑咐沈飛達送錢來的時候再給他帶束花,最好是玫瑰。
沈飛達在揣著現金捧著一隻蔫頭耷腦的玫瑰花找到小旅館的時候,來往的客人都看他,說這人外表很粗曠,內心真純情。沈飛達把錢送到包子床邊,女孩子正在洗澡,包子表情滿足而疲憊,跟臥床病人是的。沈飛達說你不成就別硬撐了,那女的跳倆小時都不帶累的,那是夾鋼管的腿,你不是個兒。沈飛達放下六百,說你待會起來請人吃碗麵,別餓著回去,明天晚上還指著人跳呢。包子說你還有錢嗎?再給我留五百。沈飛達納悶,說你那麼喜歡她?就這麼會兒給她一千?乾脆你干我吧,給我二百就成。
包子搖搖頭,說不是。
浴室里傳來姑娘的笑聲,這不是一個姑娘,是倆,那姑娘叫來一個同學,跳民族的,她也得分五百。
沈飛達有點生氣,說你一晚上忙乎的過來嗎?咱們掙點錢容易?十分鐘就霍霍一千?他坐到床邊跟包子理論的功夫,門也被踹開了。收網人員看一眼地上的殘骸,數了數,正好兩個。包子說他們幾個是談戀愛的,警察問他兩個姑娘叫什麼,他說他熟的那個好像是娜娜,對,叫娜娜。警察看一眼身份證,說四個人一塊,派出所談吧,都帶走。鋼管舞姑娘的名字是編的,一個字不沾邊,大號很陽剛,叫馮光榮。
審訊室桌上,警察沒收的手機橫七豎八堆放著,鈴聲此起彼伏,哀嚎遍野。最愛你的人是我,你怎麼捨得我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