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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穿成的這個出場一章的炮灰,便是女主的表妹,因長相酷肖女主被擄。
這一路,女主受的傷全部被招呼在她身上,等七月十五動手那日,臉也會被劃花,只為結結實實給女主當個替死鬼。
想到這裡,尋月棠又下了幾滴淚,這也太慘了。
女主慘,但自己個無關之妖精,豈非更慘?她擦了擦淚,決定就今夜出逃。
若是凡人死了,好歹還能陰司逛一圈再得個投生機會,她們精怪死了,那叫灰飛煙滅,此後天地間便就查無此盤了。
她仔細觀察了,今日一路行經不少緩坡,滾下去應也好藏身。
「嬤嬤,我想去方便,」她推了推兩個婆子。
「懶驢上磨屎尿多,」一個婆子翻了個身,「快去。」
「一天到晚吃不了幾口人糧食,屎尿屁還當真不少,」另一個婆子也附和了一句,扭頭又打起了呼。
尋月棠不住聲道著歉,「誒,去去就回。」
說著話,她拖著受傷的右腳艱難地挪下了馬車,車軸「吱呦」兩聲,把剛剛入睡的侍衛們吵醒了,起身拔劍,「做什麼去?」
「大哥,」尋月棠欠身福了個禮,「人有三急。」
「那去吧,快些回來。」幾個侍衛抱著劍,又靠著樹歪了下去。
要說逃跑,他們是不怕的,這小娘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今夜又給她腳腕掰折了,就任她撒開了腿跑,這荒山野嶺、植被稀疏的地界兒也無處躲藏,天亮捉回來就是。
大家原是這破落地的馬賊,蒙起招子都能出這山,她就是躲到兔子窩裡,也能給拎出來。
話說這小娘子當真是個妙人,說話聲細細軟軟,比主子們養的黃鸝還要婉轉,闔體雖無一件值錢玩意兒,卻生了身剝殼雞蛋一樣滑嫩的皮子,臉面更是花骨朵一樣艷,若非是怕到時候驗屍不好交代,哥幾個早也一塊享用了她去。
幾個侍衛望著她跛腿離去的背影,見那小細腰扭得比水蛇還好看,不由咽了口唾沫,嘖了一聲,暗嘆又是一夜燥熱。
尋月棠拖著腿腳一直走,估摸著得出去了有半里地,見前面一處平緩的土坡,她慢慢蹲身,抱緊頭,一閉眼就滾了下去,牙關咬得死死的,生怕發出聲音。
石塊都如同刀刃一樣,割得身上生疼,尋月棠能覺到淚又掉了下來,順著臉頰亂滾。
她的主上是個下界歷情劫的女仙君,要渡劫完成回九重天時,身邊的器物就只剩她還沒化形,仙君便給了一滴淚,得這滴情淚化形後,尋月棠便成了個哭包,開心也哭,傷心也哭,不停地哭。
最難受的是,她本體是個陶土盤子,舞刀弄槍的事兒不敢幹,生怕磕碰了自己。
故而到了今日絕地,失了法力,沒有功夫,就只能使出滾土坡這種笨法子,大約是因為她是個盤子,滾起來竟然還挺快的
想到這裡,尋月棠更想哭了。
——
這山名喚黿豺,乃是涼州、登州的交界之地。
靠近登州一面山勢平緩,多土坡,遠望如黿;靠近涼州一面山勢峻急,多豺狼。尋月棠一行便就是去往登州煙瘴之地,女主就往那裡發配。
此時,正有一行馬蹄子上裹了布巾的騎兵從涼州而來,正拐道行至山下。
夜色正濃,一行人均著墨衣、騎黑馬,行止間不聞人言,悶輕的馬蹄聲也隱沒在烈烈山谷風聲中。
聽到前方有山石滾落之聲,為首一人勒馬,打手勢示意大家前情有異。
眾人見到手勢,紛紛拔出了兵刃。
有斥候翻身下馬,還未來得及去前頭探測實情,一團黑影便以極快的速度滾了下來,直碰到馬蹄,方才停了。
馬匹受驚,嘶鳴一聲後高高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