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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也不介意,顧自蒙頭髮汗,盼著儘快退燒復原。
若換了以往,宋與泓知道她居然在地上睡半夜睡出病來,必定劈頭痛罵,順便把她身邊的人也訓斥一遍;而宋與詢知道了,想必只會像宋昀這般,驚訝地問明緣由,便安靜地在她身畔守著了吧?
而當年宋與詢病勢漸沉時,她是如何對他的呢?
&ldo;宋與詢,這是報應!報應!用忠臣名將的性命交換來的富貴,我等著看它能不能長久!&rdo;
溪柳舞寒碧(三)
&ldo;宋與詢,這是報應!報應!用忠臣名將的性命交換來的富貴,我等著看它能不能長久!&rdo;
她橫眉冷斥、奪門而去時,宋與詢面上血色盡失,一晃身倒於衾被間……
那一刻,她的腳步絲毫未曾停頓,卻似有鞭子狠狠抽在心上。
抽裂的傷口,極疼。
疼得直到兩年後的今天,十一依然不敢觸碰心傷的那一處。
碰一碰,鮮血淋漓。
更有熱淚沾襟。
傍晚,韓天遙正與聞彥坐於花廳,正議著當下之事。
聞彥道:&ldo;從目前掌握的線索來看,自然是施氏所為無疑。杭都那邊雖還不曾查到實證,但我大哥的密信,的確提起施相對韓家和忠勇軍不滿已久。&rdo;
韓天遙眼底還在突突地疼痛。他闔目,以手輕壓雙目,低嘆道:&ldo;施銘遠及其黨羽已多次上書,說全立和他的忠勇軍只知有韓氏,不知有君王……此事我也聽說過。只想著忠勇軍有可用之處,有自保之力,韓氏當可置身事外……&rdo;
聞彥嘆道:&ldo;樹欲靜而風不止……何況當年韓大人之死,老王爺和公子雖然隱忍下來,施相自己也該心虛了吧?再加上聶家之事……&rdo;
他忽然住口,小心看向韓天遙臉色。
聶家,聶聽嵐……
韓天遙默然,手指上移,輕輕扶住額,眼底已有蕭索之意。
外面忽一陣喧嚷。
聞彥隱隱聽出妹妹聞小雅的聲音,苦笑道:&ldo;小雅又在鬧什麼?這府里,都快被她橫著走了!&rdo;
韓天遙定了定神,輕笑道:&ldo;年少氣盛,也是常事。何況自己家裡,橫著走大約不妨。&rdo;
扶著額的手忽然間頓了頓。
這的確是在聞小雅自己家裡。不過,今日聞府似乎有點不一樣。
不僅多了他韓天遙,更多了個喜怒無常的十一夫人。
剝開那層偽裝,她有一把隨時會削人的寶劍……
總算十一不好事,不惹事,應該不會輕易拔劍。
不過,他還是覺得哪裡不對。
所以,他緊跟著聞彥走了出去。
聞小雅正把宋昀攔在通往後院的石橋上。
她冷笑道:&ldo;都說了有什麼要送進去的,我會代你送進去!後院都是女眷,你一個男人家,往裡闖什麼闖?多少年的書讀到狗肚子裡去了?&rdo;
旁邊尚有七八名侍僕,有送宋昀入內的,有跟聞小雅的,也有聞訊趕來的,聽自家小姐怒氣勃發,無不面面相覷,再不敢出言相阻。
宋昀被辱罵得臉色發白,眉眼卻依然溫文沉凝,素白衣帶蕭蕭落落飄向橋欄外,似沾了石橋下明淨的水色。
他和和氣氣地向聞小雅道:&ldo;聞姑娘,我既然答應柳姑娘會親手交給她,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