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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了,她雙眼不辨五色,皆是拜趙琳琅所賜。
「你趙氏兒郎賣國求榮,死有餘辜。」
蘇嬋平靜道,「走到今日,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太子。」
「蘇韞玉,」趙琳琅眸色深沉,「你可以恨我。」
「但當初,是你父親求我娶你的。」
聽及,蘇嬋攥緊雙手,神色終於有了波動。
當年她尚在閨中,蘇世誠受舞弊案牽連,為了保她,定下了她與趙家的親事。
趙琳琅是蘇世誠的得意門生,雖是寒門,但生得一副好相貌,科舉又高中探花,在京城謀了份不錯的官職,過得也算風光。
蘇嬋與他,本也算得上一對璧人。
本以為那時的趙家,會是東窗事發後她的容身之所,卻不曾想,此案竟由趙琳琅一手策劃。
因怕走漏風聲,蘇嬋被軟禁於深宅之中,不得天日。
思及此,蘇嬋冷笑,「他當年也是豬油蒙心。」
「還有,趙大人今天覺得冤枉,我蘇家當年——」
「就不冤枉了?」
「蘇家書香門第,百年世家,三代不參朝政,不涉黨爭。我父親一生痴於學問與教育,清高一世,被構陷與魏王府結黨營私,自掛宮牆以證清白;」
蘇嬋深吸一口氣,克制著情緒,「他出殯那天,蘇府上下四十餘人推著棺柩城前哭喊蒼天無眼,滿城哀慟;我母親更是迎著暴雨抱著他的靈位,懇求官府還他一個清白。」
「而這樁樁件件,趙琳琅,」蘇嬋盯著眼前那人,一字一頓:「皆出於你。你一生壞事做盡,如今不過因果報應,你有什麼資格指責太子?」
「那是我和你之間的恩怨,」提起恩師,趙琳琅臉上沒有絲毫愧意,他鬆開蘇嬋起身,「可陸暄是太子,國之儲君。行此暴虐,便是德不配位。」
蘇嬋渾身無力,眼底有冷意,哪怕明知自己將要絕命於此,還是脫口:「你動他試試?」
趙琳琅大笑出聲,以勝者一般的姿態睥睨著她,「彈劾的奏本早已遞到御前,你死了,如今的滿朝文武還有誰有能力幫他?」
「蘇韞玉,沒了你,他什麼都不是。」
「什麼,都不是。」
……
蘇嬋回想那時,再看如今的閨中景致,竟有些恍惚。
像做夢一般。
守在她榻邊的婦人一身藏青錦衣,朱唇輕啟,神色焦急地說著什麼。
蘇嬋來不及去聽,只是在喚了一聲「母親」後,撲入蘇夫人懷中,眼中帶淚。
再想開口時,聲音卻已經哽咽。
蘇夫人微微一怔,似乎是察覺到女兒的情緒,不由緩了神情,手輕拍她後背,「做噩夢了?」
蘇嬋「嗯」了一聲,手臂再度收緊。
不會再發生了。
前世那樣的慘案,不會再發生在蘇家了。
她要帶父母遠離京都和朝堂,遠走高飛,永遠,永遠都不要再回到這個地方了。
然而蘇嬋還沒來得及開口,屋外丫頭就慌裡慌張地闖進來,「夫人,官兵封府來了!」
蘇嬋倏然抬臉,「封府?!」
記憶里蘇家唯一一次惹上官兵,便是她十六歲那年震驚朝野的國子監舞弊案,蘇世誠涉嫌泄題被立案調查。
蘇府被封半月,父親半月未歸,好不容易捎了個信回來,卻是讓母親做主定下了她與趙家的親事。
蘇嬋大致捋了一下,也就猜到蘇夫人一早叫她是為了什麼。
科舉已經放榜,寒門出身的趙琳琅高中探花,他是蘇世誠的學生,當年得知蘇家有難,特地上門「雪中送炭」來了。
捋清前因後果之後,蘇嬋冷靜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