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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深夜,林斯年靠著潮濕的牆面,閉上眼。某一瞬,他再次回到了大漠,想起了大漠中的聖母觀音像,想到了母親拈花而笑的模樣。
他不在乎自己在和怎樣的惡鬼做交易。
他已經深陷泥沼,他要拖著所有人一起沉下去——憑什麼我滿身污垢一身骯髒,你們清潔高貴纖塵不染。
你們陪我一同墜下深淵掉入泥沼掙扎不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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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已經不在長安了。」
深更半夜,徐清圓趴伏在桌上閉目,等著消息。蘭時陪她一同熬夜,後半夜,聽到外面敲門聲,徐清圓和蘭時打開窗子,風若一把掀開斗篷,從窗口跳進屋中,告訴了徐清圓這個消息。
蘭時默默地為他倒茶。到今天這一步,她已經不知道女郎要做什麼,在做什麼,她連勸說的話都不必說,只要跟著就好。
風若喝杯茶,面朝徐清圓:「白日時,張文甚至第一次進宮面見聖上,向當朝陛下匯報那個案子審到了什麼程度。之後,大理寺迫於壓力,發布了海捕文書,捉拿太子羨。
「林承和韋浮都被關押在各自府邸,奇怪的是皇帝沒有召見他們任何一人。我在林府外徘徊了一整天,倒是發現林承多次遞書,請求見皇帝一面。皇帝那邊卻不回應。
「晚上的時候,我去各街巷溜達。我發現之前跟著郎君進長安的上華天的衛士們全都消失不見,我按照郎君留的暗號找人,發現郎君也不在。那你應該可以放心,看這樣子,悄無聲息地消失,說明上華天的人跟著郎君離開長安了。只要郎君躲好,海捕文書應該捉拿不到他。」
徐清圓輕輕搖頭。
她蹙著眉,心想哪裡是海捕文書的問題。
她閉著眼思索,晏郎君離開長安,和他入長安的目的,應該是一樣的。他必然是達成了自己的目的,才離開長安……行跡倉促又要掩人耳目,便來不及和他們交代一聲。
風若抱怨:「他也不留個口信,不知道我們擔心他嗎?那個真晏傾出來了,長安城裡都在討論這件事,各種猜測人心惶惶……他根本不在意吧?」
徐清圓低聲:「許是時間太緊迫吧。」
……但時間已經緊迫到這個地步了嗎?
徐清圓起身:「風若,我們去左府問一問吧。」
風若:「可是左正卿也因為郎君的事,被關押在府上。陛下不召見的話,他們都不能出府,我們也進不去啊。」
徐清圓:「……試一試吧,總不能坐等。」
風若:「……可是已經後半夜了,你真的不睡覺嗎?」
徐清圓哪裡睡得著。
但她不得不按捺下來——她睡不著,左明卻還要睡覺。
這樣苦熬著,又過了一宿,天剛亮,徐清圓便推醒風若,輕聲細語地說服他與她一道出門去拜訪左府。
她知道自己大約見不到左明,可總是不死心。
車馬停在左府外,徐清圓坐在車中,風若去叩門。徐清圓安靜等了一會兒,風若回來鑽上馬車,告訴她:「果然,我進不去。左府外面全是衛士,里三層外三層的。」
徐清圓若有所思:「朝廷近日不開朝會嗎?」
風若一怔。
徐清圓望定他,輕聲:「大魏朝朝會,五日一休,我算了時間,眼下遠遠不到群臣休沐的時候。大理寺審了這麼一個嚴重的案子,案子涉及到了一國相國,也涉及到了前朝太子羨,一國之策科考更被討論是否公平……這麼嚴重的事,只有百姓在街坊間討論,不見朝廷中樞給出的任何公文,撫慰人心。
「按理說,上朝的話一定會討論此事。可是鴉雀無聲……風若,陛下這幾日,是不是沒有開朝會?」
徐清圓垂下眼思量:「陛下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