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頁(第1/2 页)
他望進謝小延眼裡,唇邊笑意淡而溫柔,那雙眼睛卻捉摸不透。
謝小延聽見自己屏住呼吸的聲音,仿佛阿拉斯加遙遠的冰開裂的聲音,一顆心被迫浸在裡面,被無邊無際的海水包圍著。
她被迫看著他,連逃離的可能都沒有。
溫別受得起君子端方幾個字,那是他的里,只要他想,也撐得起淡漠冷清的表,隔絕外界種種千變萬化。
謝小延甚至有點恍惚,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但現在這一刻這個人,才是真正陌生的那個。
是她從沒有見過的溫別。
謝小延大腦一片空白。
溫別看著她,低聲認真道:&ldo;都很好看。&rdo;
溫別抬手,在她發尾輕撫了一下,像卷過即走的春風。
&ldo;他們把你養得很好。&rdo;
是很好的一雙老人,才養得出這樣澄澈的心,乾淨的眼睛。
&ldo;抱歉。&rdo;
溫別俯身,輕抱了抱她。
那聲很低的喟嘆,幾乎要打散她的所有防線。
這段時間她不能離開酒店太遠,成日都待在房間裡,要麼發呆要麼趕稿。溫別對她幹什麼都沒意見,但只有一條,待在酒店方圓三公里以內。這個要求滑稽的有些可笑,連跟朋友吃飯都要在附近,但謝小延當然知道為什麼。
那些討債的,有討錢債的,討人情債的,還有等待著她落單的。
謝小延覺得自己簡直像只鴕鳥,把頭往沙子裡一埋,什麼也不管了。
溫別人好,為了她安全考慮,她也就順水推舟的這麼做。
連清明節都是,躲著。
和祝里吃飯,深陷在人間煙火的氣息里,好像就能忘了一切。
謝小延痛恨自己,恨的咬牙切齒,又毫無辦法。
那向內的憤怒燃燒到盡頭,也不過是一把灰燼。還能怎麼樣呢?
謝小延已經五年沒敢回去看他們了,因為害怕。她總告訴自己還完帳還完帳就去,但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她用微尖的指甲摳破掌心,眼圈愈發的紅。
那曾經一個人看過的劇,說拳打腳踢我能扛,溫柔要怎麼抵抗。
謝小延不知道他這兩個字從何而來,要說也是該她說吧,但是他就是那麼自然的,彎了彎腰抱住她,把她所有的痛苦與委屈都一併抱住了,環著她的後背,像環住一個嬰孩。
他沒有多說什麼,任她的眼淚打濕自己肩頭,環抱著她的手臂收的緊了些。
僅此而已。
-
溫別是會議上最後到的。
剛落座,就聽見一聲不輕不重的嗤笑:&ldo;溫少,既然遲到何必還費心過來‐‐&rdo;
砰‐‐
那年輕高管的話卡在半路。
溫別把一份極厚的文件甩出去,有幾張紙飛出去,揚在空中。
他解開黑色西裝外套的扣子,收起戾氣,唇角含著冷淡笑意:&ldo;剛好,我今天有些帳要算,&rdo;他抬頭環視了一圈眾人,溫和道:&ldo;有些重要私事,所以晚了一點,不好意思。&rdo;
吳助已經完全放空了。
私事就是在家哄人。行吧。
作者有話要說: 拳打腳踢我能扛,溫柔要怎麼抵抗 ‐‐ 出自音樂劇 我堂吉訶德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ene、長了翅膀的江江江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