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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發現宿玉池不見了的時候，過雪城也起來了。

燉完湯，把它放到保溫的罈子里以後，過雪城出了門。

大概繞過了半座山，就在山腳一個偏僻的地方找到了那個房子。

還沒走近，就聽見&ldo;汪汪汪&rdo;的狗叫聲。

阿智聞見他的氣味，不停的咬他的褲腳。

過雪城蹲下，摸了摸阿智的頭，問它：&ldo;爺爺睡醒了嗎?&rdo;

阿智&ldo;汪汪&rdo;兩聲。

屋內同時傳來老人的聲音：&ldo;這件事你問它還不如問我。&rdo;

過雪城走進了屋子，看到還在床上坐著的過萍萍，道：&ldo;爺爺醒的很早。&rdo;

過萍萍面色古怪，過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道：&ldo;過雪城，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拐彎抹角了?&rdo;

他也沒等過雪城說話，便自顧自地說：&ldo;我猜到你要來找我，只是沒想到這麼快。&rdo;

過雪城頓了頓，道：&ldo;我今天來，是想問一件事情。&rdo;

過萍萍抬了抬眼皮，道：&ldo;問姻緣?&rdo;

&ldo;……嗯。&rdo;

過萍萍嘆了口氣，道：&ldo;其實，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他註定帶不走你，你自己知道的。何必再來問我一趟。&rdo;

過雪城看著他，道：&ldo;如果我想走呢?&rdo;

過萍萍猛地抬起頭，一雙蒼老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過雪城。

過了好久，他才嘆了口氣，道：&ldo;阿城，我以為你是足夠清醒的。&rdo;

過雪城說：&ldo;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rdo;

過萍萍搖了搖頭，道：&ldo;我以前也覺得你知道，現在才發現，其實你不知道。&rdo;

他盤腿坐在燒著火的火盆旁，神色明滅，道：&ldo;人來世間一趟，不過是一場□□，你可以認真的生活，認真的去愛，但你要足夠清醒，你要懂得過猶不及，你要明白及時抽身的道理。&rdo;

&ldo;酸甜苦辣，愛情親情，說到底不過是調味劑，我以為你足夠清醒，足夠明白這些的人，可是現如今，你卻一頭栽了進去。&rdo;

他一邊搖頭，一邊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道：&ldo;過猶不及，物極必反啊。&rdo;

過雪城聽他說完，良久，開口道：&ldo;他什麼時候走?&rdo;

過萍萍閉著眼，他說：&ldo;他什麼時候走，不是取決於你嗎?你是山中這一代里唯一可以通靈的人。山什麼時候開，他什麼時候走，不是都取決於你嗎?&rdo;

過雪城僵硬了一瞬，繼而低下頭，道：&ldo;抱歉。&rdo;

過萍萍說：&ldo;這是你自己的選擇，不用跟我道歉，也不用跟任何人道歉。沒有人能干涉你，我不可以，你的父母不可以，連山神也不可以。要是有一天你後悔了，那你唯一要道歉的人，只有你自己。&rdo;

過雪城握了握拳，說：&ldo;我不會後悔的。&rdo;

過萍萍搖了搖頭，道：&ldo;隨你吧。&rdo;

過雪城回來的時候，宿玉池還沒回來。

爐上的湯還溫熱著，一打開蓋，冒出些許熱氣。

過雪城隔著毛巾拿起來，倒了一碗喝掉了。

宿玉池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過雪城正坐在門口的木凳上一口一口的喝著湯，神色有些恍然。

聽見他回來的腳步聲，過雪城才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