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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妈本来就是翡翠商人。”钟魏敏在一旁说,“不过档口是在南边儿。”
许少央看了钟魏敏一眼,有些明白了,警察同志的观察力惊人。八成他们的踩点让李老板看出来了,以为是同行竞争什么的。
李和平看了一眼小警察,又看看点头称是的二舅妈,笑了,“原来还是同行,这样可以切磋交流的东西就更多了。”
“行行出状元,看得出来,在这一行里李老板可就算得上是金榜题名了——能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开这么一家店,足见李老板实力非凡。” 二舅妈笑道。
许少央忍着笑和钟魏敏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在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一个意思:姜还是老的辣。二舅妈不愧是老道的商人,说话做事滴水不漏。
接下来几分钟就是这两块老姜在互相吹捧,一番功夫下来,大家的底也都摸得差不多了,这才算是真正开始轻松自在的聊天了。
李和平要二舅妈从同行的专业角度对他店铺提意见,二舅妈也不客气,直截了当的就批评李和平的店员“怠客”。
“都什么年代了,还从外表看人荷包!这可是我们商家的大忌。”二舅妈说。
仅从衣着上来说,许少央长年宅在家里,完全不用讲究衣着,钟魏敏一警察,经久耐穿才是衣着的原则,也同样不讲究品牌什么的,至于二舅妈,就喜欢天天都有不同的衣服穿,要是都买大牌子的话那还真是买衣服都能买穷了,所以她穿衣贵多不贵精。这一来,也就难怪店员们一眼就将他们逐出了潜在顾客的行列。为此,二舅妈很直率的批评了这种很势利的待客之道,要知道现如今的购买力可不是仅从外表就能判断出来的。
李和平点点头,叹了口气,他也注意到这一点了,“这些店员都是高薪聘请过来的,学历专业都是响当当的……”
“赏罚制度没落实好呗……”许少央淡淡的说了一句,他二舅的档口那几个店员虽然学历不算很高,不过高中大专,但待客之道却是做得相当好,都能让顾客掏钱还掏得个心花怒放。其实道理很简单,就是销售跟提成挂钩。这李老板一把年纪了,这方面却显然是做得不到位。
李和平倒也不讳言,承认自己在人员管理上不是太在行,明知道员工这样做不对,可是碍于情面也没好意思开口,赏罚制度倒是制定有,可就是没能贯彻实行。他自己本来是报社编辑,早些年退出来炒股赚了点钱,因为业余爱好才开了这么一家玉器店,他发现自己炒股可以,但是做实业不行,如今这家凝聚着他的心血的玉器店已经变成了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在股市里赚到的那些钱差不多又从这个地方给亏了出去。现在这个店每况愈下,生计艰难了。
“李老板是仁义之人,光想着善待员工,却忽略了员工的首要职责。”许少央说。这话是他自己切身体会出来的,当初他跟着方知乔一起创业的时候也是同样的毛病,光想着树立公司如家的形象,一味体恤员工,却忽略了员工存在的根本意义就是创造价值,因而也就没能建立有效的激励机制让员工努力工作,弄得一个以盈利为目的的公司变得好像一个共产主义的大家庭。做的赏不明不做的也罚不明,结果你好我好大家好,最后公司反而就不好了。
李和平身上的读书人气质很浓厚,仁义道德礼仪教养什么的都不少,可就是偏偏忽略了商人谋利的生存原则,所以才会纵容出了店员的“怠客”行为。
对于许少央的话,李和平很认同,态度很谦虚,完全没有一个长辈被晚辈教训的羞恼。他对许少央的外语水平和对中国文化的深厚底蕴很是赞赏,问许少央是做什么工作的。当知道许少央居然是“家里蹲”翻译工作者时,不由得大为叹息,“小许这样的人才仅仅是家里蹲那不是太可惜了吗?有没有兴趣到我这里来做个经理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