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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還是百里捻先開了口，他修書一封與賽戩，望他能前來大姜，共商西昭之事。

而面對於這封請君入甕的書信，羌晥臣子卻各有說辭，並不贊同賽戩親自前往大姜，尤其是大庶長柳竟，對此分外堅決。

柳竟道：&ldo;王上，在這個節骨眼上，姜捻邀您去大姜，其心可真是不好捉摸。大姜是姜捻的地方，王上一旦離了羌晥踏進大姜，周身安全可就不能保障。誰也不能保證姜捻沒對您起殺心，若此局乃是故意為之，王上千萬不能踏入啊！&rdo;

許江立刻附議：&ldo;微臣覺得大庶長之言有理，還望王上千萬莫答應。&rdo;

衛禹就站在柳竟與許江之間，他回羌晥之後便封了上將軍，也是重臣。他本想要言語兩句，可是瞧著賽戩複雜的神情，他終究是將話壓了回去。百里捻到底何意，衛禹摸不透，也不便多言。

可站在衛禹後面的仲演卻開了口，&ldo;大姜國主不過就是邀請王上前去商議西昭之事，以大姜如今國力，姜捻應當不敢對王上下手，畢竟西昭一戰，羌晥可是幫了大姜大忙，他怎麼會恩將仇報呢？&rdo;

陶陽之圍和西昭之戰後，仲演便被賽戩奉為客卿，留於羌晥。

&ldo;哼！可他就是個恩將仇報的小人！&rdo;許江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慨，他早就瞧不上百里捻，陶陽之圍後，對其更是惱怒不已。

柳竟嘆了口氣，&ldo;雖說大姜國力不及羌晥，且姜捻與王上也是舊交。可此人行事太過詭譎，又生性涼薄。此番邀請王上不知道打得什麼主意，王上還是小心為上。&rdo;

朝堂之上眾說紛紜，各有道理，也各有不妥。總而言之，還是不放心百里捻。這人行事詭譎，曾把多少人都給算計了，北晏南明西昭，皆被其算計得國破人亡。人們不會記住他為何攪動風雲，不會記得九年前的鄴陵之亂，只會記得他的所作所為，而處於和他對立面的人，更是將其妖魔化。

賽戩攥著手中書信，許久之後才開口，&ldo;給大姜回信，本王會親自前往，與大姜國主商議西昭之事。&rdo;

&ldo;王上！&rdo;

&ldo;王上！&rdo;

柳竟與許江同時皺起眉頭，異口同聲。可賽戩似乎有些厭煩，他揮揮手，示意他們不必再多勸，此行他必是要去的。

衛禹輕輕嘆了一口氣，而身後的仲演卻冷笑一聲，心道：&ldo;婦人之仁，便是我這種下場。&rdo;

送往北境的國書還沒到，賽戩便已經啟程。他曾去過北境多次，當年百里捻居於宇文泱府中之時，他便去過北境。只是去過這麼多次，只有這一次是堂堂正正，以兩個相交的名義前往北境。

賽戩有些感慨，算來與百里捻也相識三四年，從最初對這聞名天下神機子的好奇，再到隨之踏入中原，攪進中原這趟渾水中，而如今成為中原最強之國。恍惚間，賽戩都忘記了自己做過什麼，當初對中原山水風情的簡單向往，被這此起彼伏的戰事，埋葬得不剩多少。

曾經糙原莽漢，也沾染了中原氣息，蛻變得不如之前純粹。

衛禹趕上來與賽戩同行，&ldo;王上，此行你真的放心麼？&rdo;

若是以前，賽戩必然堅定答一句&ldo;必然&rdo;，可此時他也摸不透。他可還記得身在西昭殘城之時，百里捻說過的話，他說：若你落在我手上，我也不會像殺越戧殺公孫執殺張佑殺宇文泱一樣，毫不遲疑將你殺了。

他是氣話，還是真心話？陶陽之圍後，他便摸不准了。

&ldo;本王的身手自然能自保無虞，且此行有你，大姜不過只有莫湮和隋義而已，不是你我二人的對手，就算百里捻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