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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歲的相衣,就已經會喊爹地了,小孩子還沒啟智,除了叫蘇瑾爹地外,有時候看到傻大個也會喊爹地,有時候只會喊伯伯。
可是之後慢慢的,相衣幾乎不叫傻大個伯伯了,每次都喊爹地,蘇瑾糾正了好幾次也沒法改正他這個壞習慣,只好悻悻作罷。不過傻大個倒是很開心,時不時逗逗相衣,但卻不常抱他,似乎在強迫自己不去親近相衣般。
在這裡生活久了,小村裡的人也對蘇瑾沒了距離感,時不時會送些自家做的吃食來,但都很體貼地沒去詢問蘇瑾的過往,看著和蘇瑾長得又幾分像的相衣,暗地揣測蘇瑾是不是被媳婦拋棄了,帶著孩子躲到了與世隔絕的臥龍村。
三歲的相衣,已經漸漸張開了,別的孩子尚在懵懂,他卻已經開始識字明事理了,啟智那天,蘇瑾執筆在他額間點了一粒啟明痣,之後卻無論如何也擦不掉,幾乎融入了皮肉中,化成了額間一點硃砂。
也是從那天開始,相衣越來越聰明,四歲便能將詩經背通透,五歲便能作文章。蘇瑾乾脆辦了一家私塾給村裡的孩子們免費教書,臥龍村的人幾乎都將自家孩子送了來,千叮萬囑地對孩子說跟仙人學知識,馬虎不得。
私塾里,最大的孩子十五六歲,最小的孩子三四歲,但都是沒一點學識基礎的,倒是站在一條起跑線上,蘇瑾直接一起教了。
有時候蘇瑾起晚了,相衣就會站在小板凳上,監督學生們背書,郎朗的讀書聲在清晨的村莊裡響徹,日出而作的人們聽見不由欣慰地露出了笑臉。
這天放學,蘇瑾穿了一襲青衫,帶著小屁孩上山去摘野果子吃,相衣一蹦一跳得跟在他身後,奶聲奶氣地喚他爹地,小白兔也一蹦一跳地跟在相衣身後,紅彤彤的眼睛一眨不眨。
如今的蘇瑾,已經褪去了以前稚嫩的少年面孔,輪廓分明,長眉如飛,美目似星,面如皎月,比之以往更具有男性的魅力。
自從振翅後,蘇瑾的長相越來越朝著萬年前的熾靠攏,那是不似凡人該有的美麗,有次蘇瑾自己看了都被迷了一會神,對鏡感慨道:「可惜你就是我,不然我一定會愛得你死去活來。」
小相衣撞見了,嘴角抽搐了好一會。
日暮西山的時候,兩人一兔終於走走停停地爬到了山頭的果林里,這裡的果樹種類特別多,還是自然生長出的,著實造福了一方村莊。
蘇瑾提著果籃子接了滿籃的水果,用泉水洗乾淨後跟相衣坐在崖邊邊吃邊看夕陽,咬上一口芬芳的果子頓時溢滿唇齒,蘇瑾開心地眯起了眼,微風拂過,夕陽給兩人鍍了一層暖紅色的光暈。
「爹地,我今日背了蒹葭,覺得意境很美,但不甚了解,爹地的伊人在哪?」
這孩子是在拐彎抹角地問他娘親的事呢。
蘇瑾十分淡定,掏出一面小鏡子,照著鏡子搖頭晃腦道:「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鏡之中。」
小相衣:「」
蘇瑾忍著笑,繼續念道:「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天之端。」
小相衣爬到蘇瑾腿上坐好,歪著頭問道:「爹地是說,伊人已經死了嗎?」
蘇瑾愣了愣,挑了挑眉,十分不正經道:「有些人已經死了,但他還活著,有些人雖然活著,但他已經死了。」
「爹地,你想不想你的伊人啊?」相衣勾著蘇瑾的脖子,將毛絨絨的小腦袋埋在他頸窩,軟糯糯的聲音讓人聽了心裡絲絲地冒起蜜汁。
蘇瑾掏出手絹給相衣擦了擦嘴巴,但笑不語,但那嘴角的微笑卻慢慢跌落了下去。
估計是見天黑了他們還沒回去,傻大個提著燈籠找了來,家養的土狗聞著蘇瑾的氣息在前面帶路,看到坐在崖邊的兩人立刻吠叫起來。
小相衣已經窩在爹地懷裡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