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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激動到顫抖的心情瞬間沉了下去,一片冰涼。
「母后……我……」
沐雪抬手,示意境一不要再繼續說下去。
境一不理,繼續道:「這麼多年,母后一直都在怪我嗎?」
「……是。」沐雪看著頭頂的紗幔,輕輕開口。
說出的話讓境一的心徹底沉入谷底。
境一咬著牙,雙手死死地握緊拳頭,眼裡泛著水光:「對不起……母后對不起……」
「你不必自責,更不必道歉。一切都與你我無關。」
「可是為什麼……我……」境一哽咽道。
「是啊,手心手背都是肉。只是我更偏愛手心罷了。」
「只是因為如此?一句偏愛……就……」下面的話,境一不知道要如何說的出口。
他委屈,委屈極了。
一句「更偏愛」便讓他受了自己母親長達五百年的漠視,一句「更偏愛」便讓他一百歲起就忍受自己兄長的謾罵欺辱,一句「更偏愛」便讓他根本從未擁有過親情。
他也想與自己的母親談笑。
他也會受委屈,想撒嬌,想抱怨,想尋求安慰,想要一個避風港灣。
「我也是您的兒子啊……」
靜默半晌,沐雪輕輕嘆了一口氣:「你走吧。」
境一垂下眸,晶瑩的淚滴順著臉頰滑下,俯身對著沐雪磕了三個響頭,撐著地站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他也不明白自己在堅持著什麼,明明知道對方有多不待見自己。
回到殿中,境一一直坐在椅子上發呆。他總是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悶在胸口,說不清,道不明。
直到午時剛過,遠處突然傳來陣陣鐘聲,如怨如慕,如泣如訴,沉重壓抑的鐘聲,傳遍了整個上天神界。
境一僵直的身體忽然向後倒去,他終於明白那種不好的預感是什麼了。
上天神界帝後沐雪,身殞。
麻木的靠著椅背,境一抬手擦了擦眼角流下的眼淚。
到最後,他都沒有得到母后一絲一毫的疼愛。
境一撐起扶手站起身,出了境一殿,往沐雪殿走去。
一路上大大小小的神官都在趕往沐雪殿,一個個臉上或真情或假意的流露出哀傷的情緒。
見到境一匆匆行了禮,繼續匆匆向前趕去。
境一來到沐雪殿時,整座大殿人滿為患,但都為他讓出了一條通往寢殿的小道。
拓宇坐在榻邊,手中還握著沐雪的冰冷的玉手,那是境一第一次看到拓宇紅了眼眶。
權培跪在榻前,泣不成聲。
境一挪著步子,來到權培旁邊,跪下不動,面上一絲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權培許是悲傷至極,沒有理會境一。
拓宇也只是看著沐雪,沒有看向境一。
四周跪了一圈沐雪殿中的仙侍,個個小聲抽泣著,其中有幾分真心幾分虛情,無法判斷,也沒有人會去判斷。
哭的最厲害的還是沐雪的貼身仙侍,整張臉都泛著水光。
沐雪帝後的在第三日葬入了神界的靈樞山,那裡是神界靈氣最旺盛的地方,也是神界位高權重的天神殞身後的去處。因靈氣極盛,可保仙體千萬年不腐不朽。
整個過程,境一再沒有掉一滴眼淚。
確由此,又在眾神那裡落下了話柄。
「境一帝君當真是一滴眼淚都沒有流啊。」
「如此涼薄,沐雪帝後……還不是因為他。」
「這不是不孝嘛,權培帝君這幾日眼睛都哭紅腫了。」
「是啊……小小年紀……也是可憐。」
天庭花園還真是一個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