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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留行親手斬下野利沖頭顱的時候,城內王宮失了火。孟去非派人傳口信告訴他,刺殺行動成功,自己與薛玠打算一東一西分頭撤離,讓他不必返城,率軍往南走,替他們引走一部分追兵。
這就是三人兵分三路撤退的起因。
但現在,孟去非卻失蹤了。原本並未去到西平府的霍舒儀也不見了。
霍留行目前尚且不清楚,西羌王宮最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ldo;薛玠呢?&rdo;霍起皺著眉問。
霍留行看了眼沈令蓁,默了默說:&ldo;傷勢有些重,一條胳膊沒了,還在路上。&rdo;
沈令蓁駭得捂住了嘴。
&ldo;放心,性命保住了,只是暫時昏迷著。&rdo;霍留行拍拍她的肩,又跟霍起說,&ldo;去非和舒儀的情況,要等薛玠醒來以後才能知道。&rdo;
幾人暫時回到西安州軍營落腳,正午時分等來了護送薛玠的馬車,將他抬進了營帳。
滿帳子的人圍攏在他床頭,既是在等他醒,也是在等孟去非和霍舒儀的消息。
薛玠醒來時,天色已經黑了。
沈令蓁坐在床沿,看他緩緩睜開了眼,忙讓蒹葭去外頭叫霍起與霍留行,一面低聲喚他:&ldo;阿玠哥哥,阿玠哥哥……&rdo;
薛玠慢慢回過神來,啞聲道:&ldo;殷殷……&rdo;
他像是吃痛似的,皺了皺眉,低頭看向自己空蕩蕩的袖口。
沈令蓁的眼圈一下子紅了。
可薛玠卻笑起來:&ldo;殷殷,我用這條胳膊,親手殺了西羌老王……真痛快,真的好痛快……&rdo;
沈令蓁忍著淚,點點頭:&ldo;阿玠哥哥是大齊的英雄。&rdo;
薛玠眼底微微一黯,又寬慰她似的笑起來。
霍留行和霍起恰在此刻入了營帳,身後跟著掛心姐姐去向的霍妙靈。
兩人還沒開口,霍妙靈先著急地奔進來:&ldo;薛將軍,我阿姐和表哥呢?&rdo;
薛玠收斂了笑意,用左手把自己撐起來。
沈令蓁趕緊去扶。
他輕輕推開她,抽著氣下了床榻,朝霍起與霍留行跪了下來。
這個動作,就連不諳世事的霍妙靈也猜到了含義,驚恐地瞪大了眼。
薛玠跪在那裡,咬了咬牙:&ldo;孟將軍與霍大姑娘……沒能撤出西羌王宮……&rdo;
霍起身子一晃,被霍留行扶住。
霍妙靈愣了愣:&ldo;怎麼會?我阿姐不是沒去西平府嗎?&rdo;
薛玠看著霍妙靈解釋:&ldo;你姐姐在城外看到王宮失火,似乎誤會是霍將軍被困在裡面,所以帶兵趕了過來。當時孟將軍留在王宮斷後,我先一步撤離,剛出西平府,就聽說你姐姐從另一路殺進了王宮。&rdo;
霍妙靈嚎啕大哭起來:&ldo;那為什麼你可以撤離,他們卻不行呢?&rdo;
沈令蓁忙把她攬進懷裡安撫。
薛玠垂了垂眼,跟霍留行說:&ldo;昨天夜裡,孟將軍騙了霍將軍。我們放完火後,形勢不容樂觀,根本沒有一東一西分頭撤退的可能。當時我已重傷,本沒打算活著走出王宮,準備和剩下的騎兵掩護他一人離開,可是他說……&rdo;
&ldo;他說,西羌老王死了,大齊的外患解除了,內憂卻還在。只要他活著一天,汴京的前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