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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妙靈又低頭去看沈令蓁的腳。

&ldo;這腳也沒什麼大礙，我就是陪你二哥哥坐幾日輪椅，免得他一個人無趣。&rdo;沈令蓁說著，笑著看了霍留行一眼。

霍留行回看她：&ldo;我這輪椅要坐上一輩子，你只陪這幾日？&rdo;

沈令蓁一愣：&ldo;可我要是也一直坐著輪椅，誰來照顧郎君？&rdo;

霍留行搖搖頭，撇開了眼。

霍妙靈捂著嘴樂不可支：&ldo;嫂嫂，你可真實誠，二哥哥哪是真讓你坐輪椅，只是想聽你說好聽話罷了！你跟二哥哥說，你會陪他一輩子就好啦！&rdo;

沈令蓁低低&ldo;哎&rdo;了一聲，轉頭與霍留行道：&ldo;沒想到郎君竟會喜歡那種花里胡哨的甜言蜜語？&rdo;

霍留行笑了笑：&ldo;我沒這麼說。&rdo;

霍妙靈&ldo;咯咯&rdo;笑著，忽聽清脆的一聲&ldo;啪&rdo;，是一旁的霍舒儀擱下了畫冊：&ldo;我去練武。&rdo;

沈令蓁斂起笑意。

霍妙靈扯住長姐的袖子：&ldo;阿姐，糖人還沒開始做呢！&rdo;

&ldo;糖人能讓你在敵人的刀下活命嗎？&rdo;霍舒儀冷笑一聲，&ldo;這裡不是無憂無慮，吃喝享樂的汴京，是北控西羌，南屏關中的慶州，不好好練武，敵人殺進來的時候，只會自作聰明地添亂！昨夜的事還不夠吃個教訓嗎？&rdo;

霍舒儀說完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霍妙靈縱使還小，也聽出了長姐話里的意思，有心去追，可回頭瞥見沈令蓁尷尬的神情，又一時不知何去何從，左右腳打起架來，最後掙扎著道：&ldo;嫂嫂，你昨夜特別勇敢，我們都記著，謝著你。阿姐鬧脾氣了，我去瞧瞧她。&rdo;

沈令蓁擠出個笑示意她去，卻也沒了吃糖人的興味，歉疚地摸摸鼻子，看向霍留行：&ldo;郎君……&rdo;

&ldo;她那些話，你不用放在心上。&rdo;霍留行的笑中帶了一絲寬慰之意，&ldo;就她那點三腳貓的功夫，真要上陣殺敵，照樣不夠看。&rdo;

沈令蓁點點頭，心裡卻沒有舒坦起來，接下來選圖樣，吃糖人，都有些膈應。

就像剛剛霍妙靈嘴裡下意識冒出的那句&ldo;我們&rdo;，就像霍留行打死不肯對她坦誠自己的秘密，她對他們來說，始終身在局外。

在這霍家，他們和她是不一樣的，他們是家人，她是客人。

這天以後，沈令蓁接連好幾日沒出院子，一則是因霍舒儀那日的話在她心中投下了漣漪，二則是因顧忌仍在霍府的趙珣。

她不曉得趙珣是否還有後手，怕自己一不小心在他面前露餡，暴露、拖累了霍留行，乾脆能避則避，老老實實待在屋子裡養傷。

再見趙珣，是蒹葭與白露以&ldo;利於康復&rdo;為由，勸她出去透透氣的一天。

兩人將她搬到輪椅上，推著她去散心，途經練武場，遠遠望見霍舒儀正領著趙珣參觀此地，指著一把長弓與他說著什麼，似是交談間相當投機，講到盡興處，兩人竟還一道朗聲大笑起來。

沈令蓁的到來打斷了兩人對武器的探討。因著趙珣的身份，她不得不上前向他行禮。

霍舒儀的表情顯而易見地冷淡了不少。

趙珣氣色黯淡，右胳膊還纏著一圈厚實的繃帶，便抬起左胳膊擺擺手示意沈令蓁不必多禮，又詢問她的傷勢。

沈令蓁對這個表哥打心底里存著懼意，乾巴巴地說：&ldo;多謝殿下關心，我一切都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