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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一沾上破口,沈令蓁疼得渾身一抖,想叫,張嘴又忍住,整個人細細打著顫。
霍留行低頭看她一眼:&ldo;疼就出聲。&rdo;
&ldo;不……不疼,我不疼不疼……&rdo;她像是自我鼓舞似的,不停重複著這幾個詞。
霍留行忽然記起她昨夜醉酒時說的話。
她說,她不想嫁給他,卻騙她阿爹自己是願意的。
為了顧全大局,連在最親的人那裡都委屈自己,她到底打算上哪兒喊疼去?
沈令蓁還在說話轉移自己的注意力:&ldo;郎君,這場雹災恐怕沒那麼輕易度過,百姓地里的莊稼,圈子裡的豬羊若是毀了,他們拿什麼吃飯?&rdo;
霍留行手上動作不停:&ldo;這事知州很快便會著手操辦,如有必要,會開啟當地糧倉應急,或向朝廷請求撥款,你不用操心。倒是今日起……&rdo;他說著看向霍舒儀和霍妙靈,&ldo;在我准許之前,你們誰也不得踏出府門半步。&rdo;
霍妙靈點點頭,憂心忡忡道:&ldo;外邊還會再下雹嗎?&rdo;
沈令蓁忍著疼答:&ldo;你二哥是擔心這些天城裡會有鬧事的流民。這種情形,災後是常有的。&rdo;
霍留行垂眼看了看她,見她寧願說話排解,也不肯叫出聲,偏頭看了眼俞宛江:&ldo;母親。&rdo;
俞宛江心領神會,拉著霍舒儀和霍妙靈離開了前廳。
空青與蒹葭白露也識相地退了下去。
等人走了,霍留行邊替她擦洗著,邊道:&ldo;可以出聲了。&rdo;
沈令蓁瞅他一眼。她方才強忍著,是因擔心自己叫得驚天動地的,讓霍妙靈更加愧疚,不想竟被霍留行一眼看穿了。
她笑著說:&ldo;我現在真不疼了,因為郎君疼我呢。&rdo;
&ldo;哦?&rdo;霍留行拿過一瓶金瘡藥,將藥粉一點點抖在清洗完畢的破口上。
&ldo;哎呀……呀!&rdo;沈令蓁叫得直冒淚花,一雙手胡亂借力抓住了霍留行的衣襟,使勁扯著他,&ldo;郎君輕……輕點呀!&rdo;
霍留行瞥她一眼,收了手:&ldo;好了,這破口暫時不宜包紮,先晾著。&rdo;
沈令蓁還沒緩過勁,額角像牽了一根筋,一跳一跳地抽疼,她喘不上氣,大口呼吸著道:&ldo;可是,可是還很疼。&rdo;
&ldo;那能怎麼辦?這藥就是疼才好得快。&rdo;
沈令蓁暗示道:&ldo;從前我見阿娘練武受傷,阿爹都會給她吹一吹的……&rdo;
吹……吹一吹?
霍留行的人生里似乎從沒有過這道工序:&ldo;用什麼吹?&rdo;
沈令蓁看看他,想他不是不懂,而是不願意吧,說了句&ldo;用嗩吶吹&rdo;就鬆開了他的衣襟,坐到一邊緩勁去了。
霍留行嘆了口氣,搖著輪椅上前,一聲不響地扶住她的腦袋,湊過去朝那破口吹了一口氣,頓了頓,好像覺得力道用得不對,又放輕了一些,再吹。
沈令蓁看他這專心致志的模樣,抬眼望見近在咫尺的,他筆挺的鼻樑,和殷紅的薄唇,心間忽然升騰起一種奇異古怪的感受。
額角是不疼了,可這一口口氣吹的,卻癢到了心裡去,叫她渾身像有蟲子爬過似的酥麻。
她自己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