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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妙靈點點頭，轉身走出幾步，又絞著手指回過頭：&ldo;我能不能一道去？我不亂碰嫂嫂的嫁妝，我就看一看。&rdo;

曉得她的隨嫁物里一定還有不少稀罕的珍寶，小孩子圖個新鮮，想開開眼界，這也是人之常情，沈令蓁自然答應了，讓人叫來霍府的管事嬤嬤，與她說明原委，去開庫房。

只是這不看不知道，一看更叫人為難。庫房裡頭，霍府原本的物件都被當作破銅爛鐵似的堆到了黑黢黢的角落，而她帶來的那些箱子卻在正當中鋥光瓦亮的。

她想了想，與婢女交代：&ldo;這麼著不是個事。我記得阿爹給我在慶陽置辦了一處宅子？&rdo;

&ldo;是有這麼回事。&rdo;

國公爺疼惜女兒，擔心她萬一在霍府住不慣，或者受人欺凌，無處可去，所以未雨綢繆地買下了一座現成的宅子。

&ldo;我在這兒挑揀挑揀，你們將暫時用不著的物件都挪去那兒吧。&rdo;沈令蓁說著往裡走去，一個箱子一個箱子地察看。

霍妙靈跟在她身後，一路瞧一路驚羨：&ldo;這些首飾可真好看。&rdo;

&ldo;那把首飾留在這裡，你和你阿姐若是有什麼喜歡的，就拿去用。&rdo;

霍妙靈立刻擺手：&ldo;這是嫂嫂的嫁妝，動不得的。況且我還小，用不著，我阿姐成日作兒郎扮相，也從不穿戴這些。不過……不過留在這裡也好，嫂嫂一日換一套首飾，漂漂亮亮的，叫我二哥哥飽眼福！&rdo;

沈令蓁剛要笑，注意到庫房角落的一座劍架和劍架上橫置著的一柄劍，神情忽地一凝。

這柄劍，這柄劍……

&ldo;出什麼事了，少夫人？&rdo;蒹葭問。

沈令蓁沒有答，朝她招招手：&ldo;油燈給我。&rdo;她接過油燈，慢慢靠近那座雞翅木劍架，待借著昏黃的光暈看清其上寶劍模樣，一下子目光發了直。

這柄重劍的劍鞘上刻了以蓮花為雛形的卷草紋浮雕，吞口處鑲了十八顆菩提子，與沈令蓁記憶中救命恩公所持之劍毫無二致。

她詫異回頭：&ldo;妙靈，你可知這劍是誰的？&rdo;

&ldo;應當是我二哥哥的。聽說二哥哥從前行兵打仗，可威風了，這麼重的劍，在他手裡輕得跟竹筷似的，只是多年不用，如今也只能放在這裡蒙塵了……&rdo;

霍妙靈嘮嘮叨叨地夸著兄長昔年的威武英姿，沈令蓁卻再沒聽清她之後的話。

這世上真有那麼多巧合嗎？一次兩次是偶然，三次就再說不過去了。

她愣在原地，心不受控制地，怦怦怦跳了起來。

沈令蓁魂不守舍了一整天，連午後霍留行帶她去參觀演武場時都是心不在焉。

一家子用晚膳時，霍舒儀沒來，聽說是醒酒後在受罰。

原本這時候，沈令蓁怎麼也應當去看看，解個圍，但她因了那柄寶劍，一門心思都在霍留行身上，就只在席上替霍舒儀說了幾句好話。

餘下時候，便是夾菜看身邊人一眼，舀湯又看一眼。

實則她對救命恩公的身份已經肯定了七八成，剩下兩三成不過是在疑慮：倘使是這樣，霍留行的腿究竟是怎麼回事？

很顯然，這事直截了當地問是問不出結果的。倘使他願意說明，昨夜也不會與她撒謊，說十五歲之後再不曾去過汴京。而他既然有心隱瞞，就一定會有別的說辭，重新打消她的懷疑。

她想，最好的辦法還是親眼確認。

她那救命恩公，左側鎖骨下方約莫兩寸處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