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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鳳說,賣相也就談戀愛辰光,派點用場,小姊妹面前,掙掙光。結婚後,啥人還在乎呢,再難看面孔,看久了,也就習慣了。 黃勝利賣相好吧,有個屁用,不能當飯吃,當衣穿、當房住,當鈔票花,不能幫我調工作。結婚不過幾年,發禿腰肥腹墜,現在更是沒眼看。玉寶不語,薛金花怔忡,一時房間內,只有鐘錶嘀嗒聲。
薛金花忽然說,玉寶和潘家老大,在聯繫吧。玉寶說,嗯。薛金花說,潘家老大,可有表示。玉寶低聲說,沒。薛金花嘆口氣。薛金花說,玉寶有主意了。玉寶說,讓我再想想。薛金花說,儘快做決定,越往後拖,越被動。
三人散後,玉寶在弄堂刷牙揩面,黃勝利出車回來,打赤膊,拎著小鋼盅鍋,走近說,柴爿餛飩吃吧。玉寶說,不吃,刷過牙齒了。黃勝利點點頭,往樓上走。玉寶洗漱後,不急著上樓,和三四小朋友,聽隔壁阿奶講鬼故事。
講的阿奶困著了,這才上樓,到二樓,紗門開條縫隙,趙曉苹說,快進來。玉寶說,做啥。趙曉苹說,進來呀,快點,有蚊蟲。玉寶走進去,趙曉苹趕緊關紗門,倆人上閣樓,趙曉苹拿橘子汁來,玉寶說,不吃了,剛刷過牙齒。趙曉苹拉開抽屜,掏出張照片,給玉寶看。玉寶接過,湊到檯燈前,趙曉苹說,賣相如何。玉寶說,好的,五官端正,精神抖擻,啥人呀。趙曉苹說,我相親對象。玉寶說,本人和照片差別大麼。趙曉苹說,還沒見過本人,講出差了,約在下個禮拜天。玉寶說,見過再講,聽聽談吐如何。
趙曉苹說,王雙飛幾人又來啦。玉寶說,嗯,來提親。趙曉苹說,真的假的。玉寶說,真的。趙曉苹說,拉嘎布想吃天鵝肉,不知天高地厚。玉寶說,其實,王雙飛條件還可以。趙曉苹說,不會吧。玉寶詳述具體情況,趙曉苹聽後,也沉默。玉寶說,我現在實在是,退無可退了。
趙曉苹說,我跟玉寶講,這個王雙飛。欲言又止。玉寶說,快點講呀。趙曉苹輕聲說,我聽講。又捂嘴嗤嗤笑,玉寶說,不講我走了,明朝還要早起。趙曉苹說,王雙飛那個不行。玉寶說,啥。趙曉苹說,男女肉體關係,伊不行。玉寶驚住說,不好瞎講。趙曉苹紅臉說,是真的,我工作的醬油店,就是這爿區的情報站,我聽的不要聽。
玉寶說,王雙飛,啥人講的。趙曉苹說,王雙飛姆媽,講把杜阿婆聽,我用一瓶辣火醬,杜阿婆就鬆口了。玉寶不語。趙曉苹說,王雙飛是先天性畸型,比人家短小。去幾家醫院看過,醫生講不影響生育,但是,嘿嘿。趙曉苹忍不住又笑。玉寶說,笑啥。
趙曉苹說,杜阿婆講,女人就遭罪了。玉寶說,遭啥罪。趙曉苹說,王雙飛偷女人內衣褲,講明心裡變態,和清朝宮裡太監一樣。玉寶說,太監也出來了。趙曉苹說,不是我講,是杜阿婆講的。杜阿婆作孽啊,老早底,在宮裡當宮女,被賞給大太監對食,大太監變態,夜裡就折磨伊,各種手段,我聽得汗毛倒豎,雞皮疙瘩窮起。
玉寶說,醬油店果然是情報站,這種事體,也能挖出來。趙曉苹說,玉寶在新疆有男朋友,有沒有。玉寶說,哪裡敢,又沒結婚。趙曉苹說,聽講男女之事霞氣快樂,我原本還想,跟玉寶取取經。玉寶臉發燙,起身說,瞎講有啥講頭,我回去了,再會。趙曉苹說,我懶得下去,紗門幫我關關牢,免得蚊蠅飛進來。玉寶說,好。下閣樓出門,上樓梯開門,黃勝利在吃柴爿餛飩,玉鳳坐旁邊結絨線。嘀嘀咕咕講話,聽到玉寶進門聲,倆人不響了。
玉寶佯裝不知,去放好面盆,晾起毛巾。一片清暉灑在陽台,想起那人說,抬頭看一看月亮。玉寶不由說,無聊。轉身進房,上閣樓。小桃早睡熟了。
玉寶一夜無眠,清晨起來,倒馬桶、升爐子,燒泡飯,再刷牙揩面,薛金花提一籃子小菜回來,一根筷子串四根油條,額頭儕是熱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