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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酒精是個好東西。
池彌扶著快要裂開一樣的頭站起身,卻意外地看見淋浴房玻璃上的一抹血跡。
已經變暗了,被抹開,拉出長長的一道弧線。
那個活色生香的夢境裡,她似乎咬了他的唇,他順手把血抹在玻璃上……
&ldo;戎容?&rdo;
池彌從浴室追了出去,客廳里開著燈,陽台的門開著,窗簾被吹得像極了她最愛的長裙。
他走上陽台。
可那裡只有曾經抱著她躺過的椅子,空蕩蕩。
池彌在家裡繞了一圈,看見廚房裡燒得沒看相的菜,雙人床上被放在一側的被褥,上面有被人抱過的皺褶,衛生間的洗手台上有許久未見的護膚品罐子……
她住在這裡。
她不是第一天來,而是一直住在這裡。
或許從她回國之後,就一直在這間屋子裡等著他回家。
池彌站在客廳中央,頭疼欲裂。
思緒紛雜到根本沒有辦法理出一個頭緒,剛剛,在這間屋子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的記憶斷斷續續,越是回憶越是模糊,但仿佛……在她胸口,他摸到了一個結痂猙獰的傷口。
他想不起來具體,只殘留了一丁點印象。
夏夜,風帶著濕潤,從陽台刮進來,他忽然想到假如戎容從回國就一直住在這裡,現在半夜離家,她能去哪兒?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池彌已經拉開房門出去了,站在幾乎無人的小區里,他才覺得挺可笑的。
她是戎容,地產大亨戎正廷的獨生女,財閥明氏的未過門兒媳,能在私人畫廊開個人作品展並且還沒開展就已售空的天才少女……她有哪一點值得被擔心無枝可依?
可偏偏,他就是放心不下。
能去哪裡,假如她沒有投奔那個所謂的未婚夫,她還能去哪……
池彌沿著江岸走,夜風將酒意吹散了大半,眼前復古建築的燈火勾起了回憶。
戎容離開的前夜,就是拉著他在這裡散步,恨不得竹筒倒豆子地傾盡一生。
他加快腳步。
安靜的窄巷,腳步聲格外明顯。
所以當他轉過拐角,看見渡口路燈下的那個長椅時,戎容已經回過頭看著他了。
光線昏暗,江對岸的建築只剩下燈光帶勾勒出的明暗線條,她的眼睛水汪汪的,看起來剛剛哭過,卻還是抿著嘴角,一貫的倔強模樣。
&ldo;池彌你不要太欺負人了,&rdo;戎容站起身,踢開了腳邊的高跟鞋,&ldo;我都到外面來了,你還想怎樣啊?&rdo;家算是他的家好了,難道這條江也是姓池的嗎!
池彌抹了把臉上的汗,&ldo;……對不起。&rdo;
戎容炸開的毛軟了半截,&ldo;為了哪一件?&rdo;打回國開始,惹毛她的事兒可多得去了!一個對不起,誰知道為哪一茬啊!
&ldo;喝得有點多。&rdo;池彌停在離長椅不遠的地方,遙遙看向江面上夜行的運輸船,&ldo;說了什麼你不用太在意。&rdo;
&ldo;喝得多不多你都這麼說話,沒差別。&rdo;
池彌:&ldo;……&rdo;
話不投機,還是沉默為妙。
可惜,沉默了沒兩秒,還是池彌先破功,&ldo;把鞋穿上。&rdo;
這又不是家裡,踩在地毯上!江邊風大,夜露深重,青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