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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料想他定会借题发挥嘲笑她,却听到他低声问:“能看清我吗?”
她抬头,眼前仿佛笼罩着一团黑灰色的雾,隐隐绰绰的光里是他朦胧的轮廓。
“有光勉强能看到你的位置,”她合上电脑,待仅有的光明熄灭后,她自嘲地笑了笑,“乌漆墨黑。”
他拿出手机递给她,语气里带着安抚的意味:“拿着,家里没有手电筒,你先站在这儿别动,我去楼下问问怎么回事。”
他的尾音殆尽于黑夜里,一阵脚步声后,她连一团黑影都看不到了。
手机被他的体温灼得很暖和,她的脸有些热,这种联想真恶心。捏在手中的手机像烫手山芋,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咔嚓”一声,门突然开了。
“手给我,我们一起下去。”
是顾君齐。
他怎么会返回?又为什么要她和他一起下去?担心她看不见出了什么意外?还是怕她偷看他的手机?她不做声,脑子里塞满了问句。
“手给我。”顾君齐耐心地重复。
他的声音好听得宛如低音提琴,她受了蛊惑般抬起手,矜持考虑全都抛之脑后。
他的手不像在火锅店那晚的凉,干燥且热,仿佛有把火在掌心燃烧,一路摧枯拉朽烧至全身,甘恬后知后觉地害羞起来。
他从她的手中接过笔记本放在地上,又拿过手机,期间未曾松开她的手。
电梯无法使用,只能步行下楼。
两人在黑暗中徐徐前进,他仿佛看出了她不大自在,开腔道:“第一次和男人牵手?”
她原本想为自己博得一点面子,又觉得这种行为太幼稚,诚实地回答道:“如果我父亲不算在内的话,是。”
顾君齐声音平平:“荣幸之至。”
油嘴滑舌,甘恬权当他在说反话,刚想呛他几句,又听到他问:“眼睛,天生的?”
“不是,”她眨了眨眼,“大二时才出现晚上看不见的状况,也没有先天性的那么严重,月亮星星还是能看见一些,有光也还好。”
“近视导致的?”
“也不是,医生说了一堆名词,我忘了,但可以肯定不是近视的缘故。”
他们一级一级走下台阶,步子缓慢却一致。
良久,他沉声问:“能治好吗?”
她细声细语地答:“不知道,这种非先天性的不能一概而论,有的人过一段时间就会自动好转,有的人胡萝卜按吨吃也没用。”
他沉默不语,二人安静地走了一段路。
即将到达一楼时,一道抖动刺眼的白光倏地晃进眼中,甘恬心里一惊,连忙挣脱他的手。
“这不是小顾吗?”来人惊讶道。
顾君齐握了握空荡荡的手,眯眼看向楼梯口处的人,女人的脸他全无印象。
中年女士又说:“原来你有女朋友啊。”
说到这里,顾君齐想起来了,“准花园小区第一媒婆”。他偏头打量甘恬,看她如何应对女人所下的结论。
她没有让他失望,结结巴巴地吐出几个毫无意义的音节。
甘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问:“您知道为什么会断电吗?”
女人豪气地“嗨”了声:“公用变压器坏了,已经打了电话叫人来修,过一会儿就好。”顿了顿,她继续道,“小顾你赶紧和你女朋友上楼歇着吧,天气冷,别把身体冻着了。”
顾君齐不否认不承认,只对甘恬说了句“上去吧”,便丢下她走上一级台阶。
唯一的浮木撇下她自顾自上楼,甘恬慌乱地抓住他的衣角:“等等!”
顾君齐定住身子,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她试探地往上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