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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含淚道:「若不是義母心細如髮,我與哥哥還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認。」
顧夫人連連說好,「既然陛下放娘娘出宮幾日,便與你兄長好生團聚,你哥哥為了找你,這些年是吃盡了苦頭。」
沈烺從前的經歷,早在與顧嫣議親之時就毫無保留地向顧襄夫婦二人坦白過,他二人從未嫌棄過沈烺的出身,也不會因為這些經歷看輕了他,如今還幫他找回了妹妹,沈烺對他們就只有感激,兩人朝顧襄夫婦鄭重地磕了頭,他二人實在是阻止不及。
離開前,顧襄將沈烺叫到一邊,長嘆了口氣說:「阿嫣的事情是個意外,你也不必日日介懷,往後為了皇后娘娘,也要好好活下去才是。」
沈烺蒼白一笑,頷首應下。
心裡一處隱秘的角落泛起綿綿的疼痛,出府時腳步飄忽,一度有些站不住。
阮阮一直不知道如何安慰哥哥,儘管他嘴上不說,什麼都吞在肚子裡,可她能夠感知到哥哥心裡深深壓制的疼痛。
隔著一層幕籬,她摸到了哥哥的手,緊緊握住,「爹娘和嫂嫂在天上看著我們,他們也一定希望我和哥哥過得好。」
沈烺艱澀地抬起眼眸往上看,天光大亮,灼得人眼眶生疼。
其實他已經很累了,五日前從江州出發,到今日幾乎沒怎麼闔眼,加上之前戰場上連軸轉,前前後後有一整月沒有好好休息過。
儘管軍醫牧殷不止一次地提醒他,人不是鐵打的,體力更不可能無窮無盡,向老天爺透支的好處,遲早有一日需要十倍百倍地償還。
沈烺只當他嘮叨不休,很少聽進去,其實早年經歷那麼多,肺腑早已有損傷,他連命都是賒來的,這輩子唯獨擁有的就是體力和時間,所以才不管不顧地去浪費。
如今想來,的確可笑。
就像顧襄說的,為了阿沅,他也要好好活下去才是。
他要看著她鳳冠霞帔,受萬千朝拜,看著她兒女雙全、承歡膝下,護她一生安穩無憂。
缺席的這十年,他得一樣一樣地補回來。
如此,他才有臉下去見爹娘。
……
青靈這幾日一直在想如何引昭王出書房,甚至福叔的屍體從湖中打撈上岸的當日,她將計就計,盯著風向燒了半片王府後山,昭王卻也只是輕描淡寫地吩咐下人救火。
直到今日,底下的探子來報,說車騎將軍沈烺撇開大軍獨自回京,今日還進了宮,沒有去御書房,反倒是在玉照宮待了許久。
青靈透過窗縫看到,向來從容自若的昭王臉色竟是驟然一變。
他攥緊手掌,往多寶格的方向看了一眼,沉聲道:「出去再說。」
窗外青靈眸光一凜,見外面守衛鬆懈,而書房內空無一人,此刻正是最好的時機。
於是翻身向內一躍,一身黑色勁裝輕盈地落在地心。
這幾日暗中窺探,對於密室的打開方式再熟悉不過,於是照著昭王的手法,觸動多寶格上一處機關,密室的門隨即緩緩打開。
熟悉的鎖鏈鋃鐺聲入耳。
隨之而來的,還有四處瀰漫的濃郁薰香味。
青靈沿著漆黑的密道走了許久才慢慢看到一絲微弱的光亮,心道方才那道門或許只是密室其中一處出入口,這裡似乎已靠近王府後院的位置。
前路煙塵若霧,在昏暗的環境裡裊裊升空,鬆散細碎的紋理在空氣中清晰可觸。
青靈一眼就看到牆邊的桌案上供著一塊牌位,「顯妣崔嬙」幾字赫然在列。
她認得,這是太后的閨名。
昭王悼念亡母,在此私設靈牌也算是人之常情。
青靈在太后的靈牌前停滯片刻,裡頭再次傳來鎖鏈的聲響,緊跟著一聲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