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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自己的住處完好,扶姣勉強滿意,還好那宣國公識趣,沒有讓旁人到這兒搗亂。
餘光瞟向水榭台,扶姣登時想起猶月來,那個生得極美又懂事的小伶人不知還在不在。
才走幾步,她的心思明顯不在李承度這兒了,先前還有些擔憂他的傷勢,如今看著太醫搖頭嘆息都沒反應。
「這位……」太醫琢磨稱呼,不確定之下不敢隨意開口,乾脆只道,「傷勢頗重,近些時日最好都不要動武,需得靜養。」
在他口中傷勢過重的人就在椅上大馬金刀地坐著,一點兒看不出憔悴,頷首道:「用什麼藥,去外面同人囑咐便是。」
太醫囁嚅兩下,看他沒有要讓自己敷藥的意思,便先留下幾瓶藥來,往外寫藥方去了。
李承度偏首,看向神遊中不知在想什麼的小郡主,「郡主。」
「……嗯?」扶姣眨眼,「太醫走了嗎?傷得嚴重嗎?」
「沒有大問題。」李承度不緊不慢道,「今夜取回洛陽,郡主可還記得,曾應下的諾言?」
第九十三章 · ✐
承諾?置於琉璃燈上的手一滯, 扶姣瞬間想起了曾應下的話,攻回洛陽後,嫁給李承度。
她自然不是不守諾之人, 不過……
眼睫飛快閃了下,扶姣面上作出茫然之色, 無辜問:「什麼呀?」
她承認, 自己就是莫名想看李承度生氣或者變臉的模樣,故意裝作忘了, 想看他會有什麼反應。
正滿心期待, 豈料李承度比她還要淡然, 沉吟道:「不記得了麼……」
隨後微哂,「不記得也好,我本也覺得如今時日太早, 若當真按承諾來……」
話音戛然而止, 李承度悶哼一聲, 略含笑意看著氣呼呼把自己撲倒在椅背的小郡主,她滿臉不高興道:「什麼時日太早, 臭李承度, 我都還未嫌棄你呢, 你竟敢這樣說。」
他作出訝異模樣, 「郡主不是不記得了嗎?」
「……哼。」被戳穿, 扶姣也不見心虛,理直氣壯道,「我不過小小試探你一番, 誰知你竟真有別的心思。」
當面編排起他人壞話, 這種事扶姣做得得心應手,並未注意到李承度略挑起的眉。
「是何人有其他心思, 郡主難道真不知嗎?」他的手虛扶在她腰際,以防摔倒。
身上傳來輕聲嘟噥,「我只小小開個玩笑嘛。」
坐在他腿上,她鼓腮把自己的想法道出,道洛陽初初拿下,尚未平定,徐淮安那邊也沒解決,怎麼就能忙著大婚呢。
何況,她和李承度的大婚,自然要辦得隆重些,應當舉世皆知,無論如何也不能比上一場差罷,隨隨便便的話,豈不是要被沈崢或其他人笑話。
李承度以閒適的姿態倚在椅背,一手虛扶,邊聽她慢慢道出這些理由,末了頷首道:「郡主所言有理。」
「正是嘛,所以——」被這一肯定,扶姣聲音大起來,正欲再說,忽然注意到李承度肩頭被草草包紮的傷口悄然滲出血來,頓時忘了爭辯,跳下座位,「傷口。」
「無事。」李承度隨意瞟了眼,對這點傷完全不放在心上,太醫口中的傷勢過重在他看來,不過是戰場上很容易受的一點小傷罷了。
扶姣甚少看到他受傷的模樣,但也不是容易驚慌的性子,將太醫留下的藥瓶撿起,對著芝麻大的字分辨半晌,終於挑出一瓶止血藥粉來,「既然這麼多傷,待會兒你就擦身罷,不要沐浴。」
李承度嗯聲,安靜地看扶姣幫他解開布條,垂眸認真灑藥粉,忙前忙後地找人要包紮之物,大戰初歇的心也漸漸靜下,胸口處一片平和。
小郡主照顧他的時刻還是很難見的,值得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