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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苓綰!」老夫人視線落在她遠去的背影上,語調是毫不掩飾的威脅。
高聲道:「你若是出了我這個院子的門!你就莫要怪祖母心狠,日後把你留在府中當個老姑娘!你可給我想清楚了!畢竟三姑娘有宣平侯府護著,你嫡母早亡,如今除了這淮陰侯府,你可是沒去處的!」
沈苓綰被丫鬟扶著往外走的步伐一踉蹌,她緩緩轉身,面色蒼白如紙,那雙溫婉的瞳眸里,此時是說不出的冷漠,聲音帶著哽咽:「若是祖母只把苓綰當做府上博取榮華富貴的一樣物件兒,苓綰就算一輩子不嫁青燈古佛也罷!」
「你……你這個孽障!你怎敢!你竟然威脅我!」徐氏氣得嘴唇發顫。
沈苓綰卻好似不聞,搭著丫鬟的手,頭也不回離去。
「你、你們這一個個是難道是要氣死我!」徐氏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無比。
她滿肚子窩火沒處撒去,就指著沈言珩:「你這個不肖子孫!昨日賞花宴,我不過安排了三姑娘見面三皇子而已,她真以為自己姿容絕色就上京皇城頂尖了不成?三皇子就一定能瞧得上她!」
徐氏眼裡透著的濃濃的鄙夷,她看向沈言珩,卻不敢真的傷了這嫡長孫的心的。
她深吸口氣不自覺軟了語氣:「大哥兒啊,苓綰走了,你還跪著我身前作何,你不就是來護著她的麼?畢竟你們才是嫡親的兄妹。」
然而,沈言珩卻堅定搖了搖頭,看著徐氏一字一句道:「孫兒今日是來接青稚妹妹的,苓綰自小在祖母身前長大,祖母自然不會真的為難她,但青稚妹妹不同,如今妹妹回家了,孫兒就得多護著她些。」
徐氏被氣了個仰倒,指著沈言珩的手抖個不停:「孽障!你莫要以為你是府里嫡長孫,我一向最心疼你,就真的捨不得罰了你。」
不想沈言珩臉上神情沒有一絲一毫變化,他跪得筆挺,聲音平靜帶著淡淡疏離:「那孫兒請祖母責罰,昨日宴會是孫兒讓稚姐兒先行離去的。」
「因為孫兒可見不得我們堂堂淮陰侯府的姑娘,三皇子那般花名在外的東西糟踐了去,就算不是青稚姐兒,府中別的妹妹們,孫兒也是同樣的態度!祖母要是覺得心裡不舒坦,讓孫兒也一同跪著吧,哪怕是跪斷了腿也是行的!」
「你!」徐氏被氣得心肝抽抽的疼。
偏偏這個嫡長孫年少有為,可是她心裡頭那塊最軟的肉,是日後整個淮陰侯府的希望!
「孽障。」老夫人罵了一聲,扶著孫媽媽的手,沉著臉去了裡間。
……
萬福堂小佛堂里。
冬日大雪,這處又背著光,所以裡頭又濕又冷,泥濘撲鼻的香灰味兒,瘋一般的往人鼻子裡鑽。
沈青稚身子骨本就偏弱些,再加上半月前又大病一場。
她哪裡受得住小佛堂里的陰寒,不過是跪了小半日功夫,已經邪氣入體,整個人都燒得迷迷糊糊起來。
沈青稚覺得她似乎回到了,命運轉折的六歲那年。
同樣也是冷的刺骨的冬日,她被那位所謂的池家表姑娘給推倒在結著薄冰的池塘里,然後被丫鬟婆子從池子撈上來,渾身寒氣。
在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是幾個力氣極大的婆子按著,跪在冷得透骨的青石板上。
那一日,雪停了,卻下起了冰凌子似的雨,雨點砸在她身上,撩起陣陣穿皮透骨寒意。
明明是她被人陷害推到了池子裡,她不過下意思的反應,把池青蓮也帶了下去。
最後她得到的不過是母親的誤會,以及親眷那一張張冷漠的嘴臉。可能就因為她生來心疾,一碗碗湯藥灌下去也不見得會好,不過是個讓費銀子的腰杆子,自然在這吃人的侯府裡頭,就失去了價值。
「稚稚」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