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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苗就自己拿著劇本在那低聲干念。
周紙硯看了他一會兒,突然打斷他:「前輩,幫我看看我辮子是不是歪了?」
沙漠裡的風沙大,好幾次把組裡演員做好的頭髮都吹亂了,造型師都得一直跟在演員身邊調整。
可眼下負責幫周紙硯做造型的老師好像不在,估計是去三公里外的廁所方便了。
胥苗踮起腳看了下他的髮型:「好像是有一點……」
「那你幫我重新綁一下。」
「好。」
只是有兩根鞭子鬆了而已,重新固定上去就好了,沒什麼技術含量的活。
周紙硯主動把頭壓低,半張臉靠在他的胸口上,還不經意地蹭了兩下。
胥苗胸口一熱,故作自然地挽起那一縷假髮,儘可能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固定辮子上。
「弄好了。」
「這麼快?」
周紙硯抬起頭,一笑,說:「前輩的心跳得好像也很快。」
胥苗臉一紅,下意識捂了下自己的心房。
好像是有點快了……
過了五分鐘,道具組那邊總算把設備調整好了,準備開拍。
《棄仙》劇組此時的拍攝進度已過半,快要進入到了整部戲中最揪心的部分。
玄炎因為貪玩犯下大錯,被師傅親手斷了靈根,恐不能再修習仙道,逐漸還會五感盡失、意識不存。
大師兄塗覓便鋌而走險,想要修習北漠起靈禁術,為玄炎療傷。
今天的戲講的是,玄炎發現了塗覓前往北漠的蹤跡,他不知道其中內情,還以為塗覓是想藉此力量獲得掌門之位,想把他帶回師門,於是兩人在沙漠上發生了爭執打鬥。
這場戲的情緒爆發點非常多,都是高潮,台詞也不是很講究。要是演不好,很容易會演得像狗血咆哮劇。
都說那種壓抑情緒的戲最能體現演員的演技,可胥苗覺得,要是能把情緒大爆發表現得真實,才最考驗一個演員的能耐。
「《棄仙》第一百零三場,第一鏡第一次,action!」
塗覓費勁千辛萬苦,拿到了禁術秘籍,此刻正在運功修煉。他的表情略有些吃力,眼角眉梢儘是強撐著的疲憊感。
現在的動作都是沒有加特效的,全靠演員的想像來演,不懂行的人看著這畫面甚至會覺得有點搞笑。
但胥苗已經完全進入了角色當中,氣息都跟動作調配得非常流暢。
忽然,他的眉間一蹙,大顆大顆地流了下來,身體像是被外界控制,止不住地顫抖。
然後「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
修習禁術之法與正道仙家弟子的根基本就背道而馳。
他又一次失敗了。
胥苗的眼神堅毅,為了玄炎他並不想就此放棄,待到重新調整氣息運功,就被身後追上來的周紙硯撞破了。
周紙硯情急之下一掌打了過去,逼得塗覓又吐了一大口鮮血。
他親眼見到了這一幕,眼底滿是失落和震驚,但還是努力地抬了抬嘴角,壓住哽咽,輕聲哀求道:「大師兄,求求你,跟我回去向師傅認錯吧,好嗎?」
胥苗並不心軟,一言不發,鐵了心地重新運功。
周紙硯見他頭頂有兩團黑氣凝聚而起,不想他竟然已經瞞著修煉到了這種地步,知道他的大師兄或許再也沒有機會回頭了……他悲慟欲絕,握拳歇斯底里地吼了一聲。
可那一聲吼到了嘴邊,直接心痛得啞了。
——這是周紙硯的個人發揮,效果比原劇本直接吼出來要好了不止一倍。
他忍無可忍,抽劍飛身便往胥苗的身上刺去——
可如今的玄炎根本不是塗覓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