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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睜開眼,眼底已一片清明,只余淡淡的血絲。
視野逐漸清晰,直到能看清阮軟神色里不加掩飾的擔憂,她微蹙著眉,兩手抓住他的手腕,微弱的溫度從她掌心裡傳過來。
蔣池州緩慢眨了下眼,許久沒開口,音色透著磨礪過的沙啞:&ldo;我沒事。&rdo;
他偏了視線,這才注意到阮軟後腰處的異樣,她今天穿了件白無本制服,此時衣服後背一片髒污,像是有什麼東西狠狠潑了過來一樣。
他垂下眼,地上躺著杯奶茶,杯里液體已經不剩多少了,珍珠灑了一地。
&ldo;誰潑你了?&rdo;蔣池州淡淡開口,聲音毫無起伏,音調卻冷得背脊生寒。
&ldo;不是故意的,&rdo;阮軟扯了下衣擺,防止黏糊糊的布料貼在肌膚,&ldo;她也是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沒拿穩才灑出來的。&rdo;
她抬起頭,眼裡的擔憂仍未散去:&ldo;你怎麼了?&rdo;
比起她自己,她更擔心蔣池州的情況。
方才還好好的,有說有笑,突然間站定不動不說,奶茶潑來也毫無反應。
她一時推不動他,情急之下背過身,還好全替他擋住了。
&ldo;真的沒事嗎?&rdo;她望向他的眼睛,那雙眸瞳里桃花殘敗。
顯然不是他說的那樣沒事。
蔣池州狠閉了下眼,並不答話,只竭力地扯了扯嘴角,說道:&ldo;可能是有點累了,今天先不逛了好不好?&rdo;
他做足了溫柔:&ldo;對不起寶貝,約會以後再給你補上,現在得先讓你把髒衣服換了。&rdo;
阮軟心沉了下去,她聽得出來蔣池州不想多說,不想解釋他突然的異常舉止,饒是心底焦急,可她到底沒有立場去當他心事的聆聽者。
好戲落幕,珠寶展示台前人群散了大半,小三趾高氣揚地離開,撫著鬢髮,搖曳生姿,半點羞辱表情都無。
撒潑的女人癱坐在地,絲毫不見扯頭髮時的氣勢,她剛剛分明占據了上風,可此時卻像個落敗者一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整層樓充斥著她悲傷到極致的嚎哭聲,她抱怨著偷吃的丈夫,怒罵著不要臉的小三,接著又開始哭自己,哭才上小學的孩子。
蔣池州大腦陣陣發疼,如同鋸子反覆拉扯,每根神經均發出了不堪重負的警告,他按住太陽穴,眉頭緊蹙。
阮軟見他確實不舒服,不敢耽誤,忙道:&ldo;那我們走吧。&rdo;
說著,她便伸手想要去拿蔣池州手中的購物袋,幫他減輕負擔。
這一碰不得了,指尖像是觸及到了冰塊,溫度低得嚇人。
明明幾分鐘前才只是些微的寒意,怎麼一會兒的功夫,就冷成這樣子。
阮軟沒想太多,下意識拉過他的手,放在掌心裡摩挲幾下,想把自己的熱度傳過去。
蔣池州身體猛地僵住,他掀起眼睫,不敢相信地看向阮軟。
阮軟沒有察覺他的打量,搓了兩下後發現無濟於事,於是道:&ldo;我們快回車裡吧,你是覺得冷嗎?&rdo;
她抬頭那一瞬,眼前忽而一暗,蔣池州的氣息率先侵襲她的鼻端。
他離她好近,鼻尖再稍稍移動一些就能碰上她的。
近距離觀察,蔣池州的瞳仁顯得無比漆黑,像一汪深不見底的湖水,所有情緒巧妙地隱藏其中。
阮軟呼吸一滯,聲音不由得低了幾分:&ldo;很不舒服嗎?&rdo;
怕驚動一場夢,蔣池州夢囈似的開口:&ldo;好多了。&rdo;
她眼裡的擔憂和緊張是因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