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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傷郡主很簡單,但郎君做的事,那是往郡主心頭上割啊!
只可惜情勢所逼……
文竹嘆了口氣。
湯世敬和劉察的人頭在城頭搖晃了好多天,被雨淋過後,要開始腐爛了。在城頭巡邏的人,都會有意避開那一塊。
陸瑾從早值守到傍晚,和副尉換了崗就要回府。
副尉和他開玩笑:「世子何必這麼緊張,郡主是個有分寸的。」
陸瑾搖頭,嘆了口氣。
陸雲嬌最近被李熙讓迷得七葷八素,他得好好盯著,以免她一時衝動,做出些逾矩的事。
別的貴女肯定不敢,雲娘真不一定。
陸瑾走後,副尉和同袍說笑了兩句,叮囑他們記得按時關城門,便去休息了。
越王雷霆手腕下,亂黨被清掃一空,只剩幾個謀士逃脫在外。禁軍都放下了防備,不如之前那麼警惕,街市也熱鬧了不少。
大雨過後,夜空如洗,新月如鉤。子時前後,滿街喧囂的燈籠漸漸沉寂下來,城頭的禁軍哈欠連片,見時辰差不多了,便要去關城門。
漢子們吆喝著推動機簧,卻聽見城頭的同袍驚聲呼喊:「快關城門,快啊——」
嘶喊在夜空中傳得很遠,底下人不敢懈怠,連忙關了城門,紛紛湧上城樓查看情況。
遠處的夜幕下湧出一批殺氣騰騰的人馬。這些人悄無聲息地接近了臨安,帶著兇狠的眼神和滿身殺氣,盯著臨安城。
借著淺淡的月光,能看到其中一些人穿著越國軍士的裝束,然而那股氣勢,卻是越國任何一軍都沒有的。
對方停在了不遠處,顯然是不怕守軍發覺,竟然點起了火把。黑壓壓的火光蔓延到天邊,仿佛能點亮這濃黑的夜。
於是旗幟上烈烈飛舞的字再也遮擋不住,城頭守軍霎時間如同置身冰窖。
「敵……」
不,不是敵襲……
是大周打過來了!
錢炆騎在馬上,看見了臨安城頭的景象。
他也不知自己是何感受,亦是從沒想過,自己還有這樣回到臨安的一天。
不久以前,他帶著進貢的隊伍回到臨安時,越王很是高興,大大嘉獎了一番。
那時他出盡了風頭,也曾以為,人生最得意也不過如此。
他按下心頭情緒,正要下令攻城,卻被旁邊一隻粗壯的手按住了胳膊。
錢炆一愣,看著蕭蠻,只見這一路上十分和氣的胖子對自己嘿嘿一笑:「二王子,你這些天受累了,接下來你得好好休息。」
錢炆驚駭至極,以為舒王叮囑了蕭蠻要滅他的口,卻見他一個手刀劈來,幾個字飄入耳中:
「傳令下去,原地休整。」
什……什麼?休整?
都到此處了,眼看臨安毫不設防,只剩下最後一步!
怎會如此?蕭蠻到底是誰的人!
沒來得及想清楚,錢炆便墜落馬下,昏死過去。
秋風瑟瑟,捲起了街邊的燈籠,也吹開了寧國公府的窗子。
桌上的燈火被吹矮了,滿屋光影忽閃。陸雲嬌看著嫁妝單子,有些忐忑,「會不會太多了?」
孫氏笑道:「不多,阿娘還覺得少了。」
看李熙讓的態度,聘禮只會多不會少,嫁妝更要多給。
她偎著孫氏,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戳在單子上,不知在想什麼。孫氏揉著她的腦袋,「阿娘教你的,你都沒忘吧?」
陸雲嬌唇角一揚,「那當然。」
雖然這麼說,她還是抱著孫氏,十分不舍,「阿娘不能再留我一年嘛?」
離出閣只有幾個月了,她歡喜又忐忑,看府里的一切都戀戀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