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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輛車的窗子比其他的要小很多,車帘子也厚重,看不見內里乾坤。外面不起眼,裡面卻金雕玉鏤,滿眼錦繡,連盛水的小盆都是金質的,堪稱奢靡。
金鵲擰了巾子,王后親手給陸雲嬌擦汗。
她那天被李熙讓帶走後就病倒了,一直斷斷續續發熱,沒怎麼清醒過,就連今日也是被李熙讓親自抱上車馬的。
李熙讓不允許陸雲嬌身邊留太多人,似乎怕她趁亂跑了。然而陸雲嬌這麼病著,身邊缺不了人,李熙讓便允了王后和金鵲銀扇照顧她。
「唔……」
陸雲嬌眉頭一動,似乎要醒來,王后鬆了口氣,聲音也放輕了,「雲娘醒了?要不要吃點什麼?」
陸雲嬌眼神迷濛,握著王后的手指,輕輕搖頭。
她沒什麼胃口。
王后怕她身體撐不住,餵了一塊糯米糕。
她趴在王后膝頭,昏昏沉沉地聽她說往事。
「你上頭本來還有個姐姐,三歲上夭折了。後來好不容易有了你,你父親高興壞了……
「法善大師的話,我與你父親哪敢不聽?便放你在國公府養大……
「宮裡規矩繁多,我剛進宮時,也很不習慣。你這皮猴兒要是放在宮裡養,豈不要鬧翻天去?」
陸雲嬌用臉蹭蹭她膝頭,有氣無力:「只要母親不嫌棄就好……」
王后冰涼的手指捂著她額頭,給她緩解熱度。
「這事怪我和你父親,沒給你挑准人。你父親說,我們獻糧獻地,頗具誠意,到汴京後說不定有轉機。這一路上,你切勿與他硬來。」
被幽禁宮中的這段時間,越王冷靜下來仔細回想,發現其中早有蹊蹺,他卻一直沒想到。
或者說,誰都不敢這麼想。
三年前,老建安侯引薦了遠房侄子。李熙讓和老建安侯有些神似,還給他擋了一箭,從此獲取了越王的信任。
可是細究下去,就會發現只有老建安侯認識他,他沒有任何親眷,卻拿身體不好、深居簡出為擋箭牌,安安穩穩過了三年。
湯世敬那一箭本來想刺殺越王,卻誤打誤撞成就了李熙讓。
李熙讓自稱族中行九,所以越王稱他九郎。
現在想想,大周的九皇子,可不就是族中行九麼。
九皇子的生母出身寒微。他在民間長大,據說是生母離世後,才前去汴京認親。後來便一直征戰在外,鮮少回到汴京。
越王只知道大周九皇子擅長領兵打仗,幾年前沒了消息,卻不知道他搖身一變,蟄伏在自己眼皮底下,做了建安侯。
倘若在這之前,有人告訴他建安侯是大周皇子,他怕是以為對方失心瘋了。
陸雲嬌擦擦眼角,喃喃地說:「他就是個騙子。騙我就算了,怪我沒長眼睛,他還把越國也騙了去……」
王后嘆道:「這怎能怪你?你父親說,越國既然奉中原為正統,這一天早晚會來。事已至此,你躲著點就好,別招惹他。」
越國落入中原之手,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實。她和越王不想再因此折損了女兒。
陸雲嬌囁嚅著什麼,可是很快就乏了。王后的手指搭在她額上,冰冰涼涼的很舒服,她眼睛一閉,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車裡黑漆漆的,只剩她一人。
額頭不那麼燙了,只是還有些發暈,她吃力地坐起來,卻見一隻狗頭拱開了門帘,烏黑的狗眼睛瞅著她。
她笑逐顏開,張開手臂,「飛雪!」
飛雪嗷嗚一聲,撲到她懷裡來回蹭,狗尾巴搖得歡快。
她還沒高興夠,門帘子又被掀開了,文竹笑吟吟地往裡探頭,「郡主醒了?」
陸雲嬌瞬間拉下臉,一言不發地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