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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文康卻是苦笑,余家門第清貴門生頗多,他們可不愁女兒嫁不出去,真要退親自己又能如何?誰叫二房出了這麼個不要臉面的嫡出女兒?
居喪時不能隨意登別人家的門,他自然也沒法面對面求問余尚書的意思,大伯與對方書信往來了幾次結果卻不曾詳說,只告訴了崔文康女方怒氣未消,卻不知究竟進展如何。
這幾日堂兄往他屋中來得勤,想也知道他原意是希望安撫自己,可崔文康見他如此殷勤卻更為揪心,仿佛是怕他得了壞消息想不開似的!
正如他所料,余尚書和那逼了自己親女出嫁的郡王一樣,也是個眼裡容不了沙的人,當崔婉蘭作風問題被爆出後他就已經心生不滿。
沒多久又聽說她自縊死了證清白,若是尋常人自然就信了,混跡官場數載的余尚書聽聞後心裡卻是咯噔一響,再一問大理寺得知崔家沒讓仵作進門,這心裡便更為不舒坦。
他先是覺得崔家養出了貪慕虛榮、不守規矩的女兒這家風似乎出了問題,但也可能只是僅此一人養歪而已,可後續事情一出余尚書和余父才是真正的寒了心。
余父是個書畫大家,平日裡做事較為恣意,偏偏遇到此等大事卻很是拿不定注意,怕自己考慮不周坑了女兒,只得向父親求問:&ldo;都已過了大禮這可怎麼辦?&rdo;
&ldo;退親吧,都能狠心活活逼死自己家女兒,誰知將來還會出什麼事兒?&rdo;余尚書看向兒子,替他做了這決定。
若是初晴過去了他們對媳婦不滿意,是不是也能悄悄弄死了報病亡?大戶人家也不是沒這種事兒,例如改朝換代有被抄家滅族的,嫁出去的女兒會有怎樣的下場只看夫家是否心善。
&ldo;只是,還需尋個妥當的由頭,不能有損十三娘的名譽。&rdo;余父暗暗沉吟,身著竹青衫袍身材高挑的他一副風度翩翩文士模樣,但說起女兒的終身大事卻不由露出了狠厲神色。
余家長輩恨不能給崔文康按個特別不名譽的罪名,以便順利退親,只可惜他此刻是居喪不出門,沒法下手。
聽聞此事的余初晴卻有自己的主意。
她見過崔文康喜歡他坦坦蕩蕩的言談舉止,她相信這個曾傻笑著直言&ldo;我不會吟詩&rdo;的男子不會是表里不一的jian詐之徒,她原意賭一賭,信他不會遇事心狠手辣的推了家中女人去死。
因而,余家十三娘趕在余尚書退庚帖之前跑到祖父跟前跪下求到:&ldo;如此情形不論什麼緣由退親兒都會毀了名聲,即便是還能再嫁又有誰能知下次會不會再遇波折?何況,忠臣不事二主,一女不侍二夫‐‐余家怎能出爾反爾?&rdo;
&ldo;本是他家有錯,關你何事?&rdo;余尚書一臉無奈,他從始至終都是在為孫女兒著想,偏偏對方不領情!
&ldo;可錯的並非是兒所許之人!&rdo;余初晴固執的據理力爭。
余尚書屈身扶了孫女兒幾次,她都不肯起身,只求答應讓她順利出嫁,不由覺得頭疼萬分,嘴裡冒著苦水嘆道:&ldo;同父的妹妹,這還能掰開了來算?家風不正如何能嫁?&rdo;
&ldo;除了家風還得看人品,他人品可有不好?&rdo;余初晴自幼就是得寵的,絲毫不怕祖父的黑臉,仰著臉雙眸炯炯有神的說道,&ldo;何況,這家風不正一說還得再斟酌斟酌,誰都知道崔家二房繼母張氏剋扣前面嫡妻生的兒女,舞弊的是她兒子,差點私奔的是她女兒,可謂是上樑不正下樑歪。但那不同母的兄妹何錯之有?&rdo;
看著她這侃侃而談的模樣余尚書越發頭疼,不由口不擇言道:&ldo;你閉嘴!那崔承望也不見得是一道好梁!&rdo;